一時間,俞夕的思緒延遲了幾秒,眨了眨眼睛,反應了一下剛才發生了什么。
顧北陸口中的棉花糖一下就融化了。
他知道他剛才很沖動,但他就是喜歡俞夕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就是喜歡俞夕哄他,就是想吃俞夕咬過的糖。
“你不生氣了嗎”俞夕嘴里含著半融化的棉花糖,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倉鼠一樣看著他。
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很真誠地在等待一個答案。
好乖啊。
顧北陸心下一片柔軟。他的小棉花糖明明就被嚇到了,回過神的第一時間關心的還是他有沒有消氣。
他舌頭頂了頂上顎,眼神不自覺地暖了起來。
“你讓我不氣,就不氣了。”他抬手,壓下俞夕頭頂因為靜電豎起的呆毛。
大手順著又軟又柔順的頭發滑到了后腦勺,又下到后頸,不算輕地捏了幾下。
眼前的人順勢微微仰起下巴。再次四目相對時,顧北陸太陽穴突突直跳。
俞夕這種順從對他太致命了,總是能輕易地勾起他的占有欲。
這個姿勢讓兩人的距離很近,氣息也避無可避地纏繞在一起。偏偏俞夕還舀了一勺雪糕,送到他嘴邊問他吃不吃。
冷氣從雪糕里冒出,顧北陸覺得此刻他急需這樣的涼意來降降火,于是一口咬住了送到嘴邊的勺子。
喉嚨里上竄的火是滅不下去的,但一絲冰涼能讓他稍微清醒一點兒。
他咬得很死,俞夕想往外抽勺子,沒抽動。
“你不要咬勺子,咬壞了。”俞夕手上不得空,膝蓋彎了彎,碰了一下顧北陸的腿,讓他松口。
顧北陸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牙關,舔了舔唇,舌尖還彌留著香甜。
回味剛才碰上俞夕嘴唇的那半秒鐘,他算明白了什么叫意猶未盡。
就像小時候他第一次咬俞夕的臉蛋,又軟又甜像棉花糖,還想咬第二口,第三口。開始只是在俞夕睡覺時偷偷咬,后來就哄著人給他咬。
但是長大后俞夕就不給咬了,說咬人和咬指甲一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顧北陸覺得不對,他從不咬指甲,他怎么會做這么不衛生的事。
但是,俞夕的嘴唇可比臉蛋軟多了,簡直像花瓣一樣嬌嫩。
他現在就是很后悔,他怎么只懂咬臉頰,當年的他真的不太聰明。
俞夕吃著雪糕,后知后覺回憶起顧北陸剛剛咬棉花糖的舉動。顧北陸好像從小就喜歡跟他分享食物,但也從來沒用過這種方式。
他想了想,即便他們從小穿一條褲子、睡一床被子,他也知道這種舉動過于親密了。而且他們都十六七歲了,又不是六七歲。
可想到這是顧北陸,他又覺得很正常。
好像顧北陸做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他在這個世界學會的所有規則,好像到了顧北陸身上,就不適用了。畢竟顧北陸一開始也沒用書里的人設待他。
想不太通,他又低頭吃了一大口雪糕。好吃。
顧北陸的手掌心還緊緊地貼著他的后頸,肌膚接觸的地方逐漸發熱。
他能感覺到脖子旁邊的皮膚在被手指輕輕地摩挲著。
他覺得有點奇怪,這種動作顧北陸以前應該也常做,但他最近才注意到。有時候會覺得被摸得怪癢癢的,想逃開,又被有力的大手抓回來。
“俞夕顧北陸人呢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