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大方人,給老婆花錢就更大方了,拿了五十兩銀票出來,在紙樣上畫了魚型模子,要讓銀匠給他弄一碗金魚銀魚。
別人都是金瓜子、金豆豆,他老婆小名取得好,用金魚銀魚正合適。
這差事交給來喜辦。
來喜跟他熟,短短幾天,已經成了他身邊的大紅人,調到聽風軒當差。
來喜說“這怕是多了,十兩銀子能做好多銀魚。”
十兩銀子可以兌換一兩金子,四兩金子做小金魚還成。
謝星珩又勻五兩銀子做金魚,余下的五兩除開工費,就都做銀魚。
反正換個樣子,還是銀錢,一樣花。
“魚”做了兩天,謝星
珩也收拾好了行裝。
等不到江致微回來,他下午自個兒去農莊,帶上了他的狗兒子汪汪,拿了幾本裝樣的書,捎帶幾套換洗衣物,在王管家依依不舍的視線里,上了馬車。
謝星珩發現江家人都怪黏糊的,王管家一把年紀了,還用那種眼神看他。
怪得很。
從江府到農莊,騎馬要走半個多時辰,坐馬車接近一個時辰。
一天里就能跑來回。
因這個距離,謝星珩沒想到忙完最初幾天,江知與還能被拖在農莊里誰家好人大晚上也干活
他出門選在了不會有人上門拜訪的黃昏后,迎著落日余暉,他坐車里擼狗,出了鬧市區,開始往郊區走,他就出來坐車架另一邊,兩腿吊著吹晚風,放汪汪下來跑。
汪汪還沒來野外好好跑過,實在可憐。
此時此刻,江知與在桌前伏案忙碌。
沒誰家的好人愿意沒日沒夜的干活,可他很多東西不熟悉,尤其是技藝上的。
種豆子一系列的事,都等著他一天天的盯,尤其開始發酵后,族親不敢掀開紗布看,摸著熱乎乎的,是江知與說的正常情況,又不敢確定多熱是正常,這也要叫他過去看看。
他哪里知道。
他摸了就說正常。
萬一發酵壞了,那就再來一次。
農莊里一千多人,咋能沒矛盾
外來者跟原本佃戶的、搶棚屋的、誰打飯給自家男人碗里藏了肉、誰送水給自家親戚加了糖、養鴨的偷鴨吃、偷拿鴨蛋一樁樁一件件,都算不上大事,但江知與必須管。
如果因為他們只是暫時逗留農莊,就松懈管束,不到兩個月,他的農莊就能翻了天。
另外還有自家的營生,廠房建造、各類工具制作,已經開始的曬醬進程、投放養殖的五十只雞仔,還有已經金黃一片、等待收割的麥田。
謝星珩寫的建議書,已經要被他翻爛了,他現在在抄錄。
他舍不得拆書,江致微就憑著好記憶,在旁默寫,寫完比對。
他跟江知與說“等小麥收割我就走,把小謝換來。”
他的農莊小,將將兩百畝,這些年專心讀書,也鉆研人際關系,對農務不熟。
書上關于田地、糧食的描寫很多,他想近距離看看大豐收的景象。
江知與能說什么
他總不能急吼吼的把堂哥趕走,這成什么了。
他說不急。
兄弟倆在書房寫,面對面占著大書桌,門沒關,有人敲,江知與沒抬頭,嗓音略顯麻木“什么事”
他習慣了不分白天與黑夜的瑣事。
謝星珩學狗叫,汪汪了兩聲。
江知與愣了下。
哪來的狗
汪汪也叫,真狗跟“假狗”叫起來有差別,尤其是汪汪,它汪起來嗚嗚咽咽的。
江知與抬頭看。
謝星珩倚著門,粗布衣服難掩容光,美目含笑,抱著長大好幾圈的汪汪,手動揮爪爪。
“好久不見呀,江小魚。”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