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微沒看出來弟弟在端水,直接給謝星珩找活兒干。
“來都來了,下午去巡莊吧,事兒多得很,你各處看看。”
建議書是謝星珩寫的,再細致也只有文字和簡要圖樣。
圖樣是廠房、用具,別的只有表格。
現在除了黃豆沒有開始種,各家得了方子的人都進入了試做流程。
榨油要慢一些,等著木榨制作,也要精挑些人。
醬油開始曬了,大醬開始做了,食品加工那頭,霉豆腐也在發酵。
這都是試行,正式投入量產,得看初次成效,快的一到三個月,慢的半年。到來年才是這份營生的發力期。
江知與說“我給族長說曬醬可能要半年,提高了預期,你到時看見別說漏嘴了。”
實際曬醬,三個月左右就夠了。
后邊繼續曬,繼續翻醬,是做醬油的流程。
他提高了預期,能讓人耐心一點。提前完成是驚喜,別守著日子來煩他。
謝星珩側目,“我們果然是天生一對。”
他教大哥大嫂孵小雞,也是提高了預期,往多了說。
忙就忙這兩天,他也心疼老婆辛苦,這事兒又是他給的
方子,遲早要過問的。
午間太熱,他拒絕出門。
飯后,夫夫倆湊一塊兒,用硝石制冰玩兒。
謝星珩從江知與的眼神里,知道他今天是只開屏的花孔雀,頗為自得。
能制冰,暫時就不缺冰用。
江知與興趣濃厚,做出一盆,就往外送一盆。堂哥給了,陳管事也送一盆,又給江玉昭那邊送了一盆。
江致微看冰不夠凝實,就知道是硝石制的。
他心里癢癢的,強忍著好奇,不去探聽。
兩房關系親近,他父親走得早,大伯待他視如己出。萬事萬物,弟弟有的,總少不了他的一份。
他是男人,天生就占便宜。從小到大,他得到的資源比弟弟多得多。
這次的良方,他只留了發酵肥料的法子。可其他部分,大伯跟弟弟都沒避開他,隨他翻看,隨他記背。
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偷偷復刻,發家致富。
人心難測,他看著三叔變成這樣,心里無時無刻不在警醒自己,也怕他將來同樣走了錯路,有的規避,就避開一些。
比如制冰,這法子要給弟弟留著,他絕對不能打聽。
往后家里出事,憑借這個,也能當敲門磚,求得貴人庇佑。
管事陳大河受寵若驚,同樣是冰塊不凝,他猜著是江知與照顧贅婿,換得勤,還有涼氣兒的丟了浪費,就給他送來了。
他這輩子,也就去府上說事時,沾著東家的光,能在夏天吃口冰,哪有過用冰盆的時候
他連忙把妻兒叫來乘涼。
日頭高,冰盆端出去融得快,還是人來好。
江玉昭離得遠,怕送到時已經融化,是最凝實的冰塊。
揭開木蓋子,里邊冰塊硬實,一股涼氣當撲面而來。
江玉昭瞇眼享受,招呼其他人“快過來,小少爺送了冰來。”
做醬油這里,江玉昭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其他幾個都是男人。
最大的江致高,已經一十七歲,是三個孩子的爹。也屬他最沉穩,腦子活,有分寸。
他倆一起管事,直到第一碗醬油曬出來前,有事兒都商量著來,決策不了的就投票,投票不了的就找江知與請示。
曬出醬油后,江知與會根據能力,決定誰才是醬油作坊的主事人。
這誘惑太大,兩個人對外好好的,單獨碰上,總要綿里藏針懟幾句。
江致高說“還有人在午休,你這么大聲喊,都吵醒了。”
江玉昭抓了一枚冰塊把玩“那你去給他們哄睡吧,記得拍拍肩背,哼個小曲兒。”
醬油工坊統共五個人,另三人到了,他倆就和顏悅色。
江玉昭說“聽說姑爺來了。”
自幼經歷使然,她擅長打探消息。
新姑爺是楓江來的書生,不巧,農莊里有上千人都是楓江百姓。
又不巧,江知與把人員做了分類,為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