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商的命賤,家里長輩都拉偏架。
他手心都要被打爛了,膝蓋跪得失去知覺。
從最初的倔強,到后來的熟稔認錯,也算成長。
后邊常黏著大堂哥江致微,這情況才好轉,所以一個場子里,沒有向著他的人,他就不去。
很多事,都是他自個兒吃虧了摸索出來的。聽見謝星珩教他,他心里很受用。
和父親、和爹爹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他問那還找許行之算賬嗎
卐本作者羽春提醒您夫郎家的咸魚翻身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當然不用。
可憐的背鍋俠,放過他吧。
謝星珩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好人,但他也不愿意得罪小人。
目前而言,只是小摩擦。加上正在賑災期間,為牌匾,能忍則忍,以免節外生枝。
他算著他們幾個的日薪,再算算去京都的盤纏花銷,問江知與“你有承諾過會給他們盤纏,送他們去考鄉試嗎”
江知與搖頭“沒呢。”
給封紅包、生活上給點便利,是最基礎的善意,也是最淺層的投資。
說難聽點,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這是不指望回報的。
正經的在一個書生身上押寶,則是多方考量。除卻知根知底、家逢變故這種特殊情況,其他都要檢視人品,看看才學。
人品差,不記恩情,還算好的。更有自尊心強的白眼狼,當時不說,拿了銀錢又要臉,翻身以后回來報復,說被看不起了。
才學就不用說,沒才學,想扶都扶不起。
所以他家最通常的投資,都只在淺層,結個善緣罷了。
別的方面,他家極少出手。
有江致微在,結交書生的事,可以委婉著來。
外人也不知道三叔跟他們家的關系鬧僵了,示好的不在少數,不用他們上趕著去。
謝星珩說“有資格考的,到時捎帶一趟。”
到了京都,能夸一句江家的好,就算不虧。
若說壞話大勢所趨,諒他們也不敢。
不是每個秀才都有鄉試機會,秀才也有考試,和院試同期,三年兩考,一次評級,一次科試。
評級,通俗理解為“福利等級”,謝星珩排名高,是廩生。
廩生不是終生制,按期考校,重新排名。也對不思進取的秀才,褫奪功名。
據他記憶,月俸一兩至三兩不等,多數情況是保底一兩銀子,其他都用米面做補。
最多的一次,領了一百七十多斤陳米。
科試,通俗理解為“鄉試入場券”。有點像現代的預考。
他也拿到資格了。
嗯,原身拿到的。
沾了大光。
回頭給大哥大嫂搗鼓套大房子。
正在農莊的六個書生里,有三個能鄉試,包括許行之。
謝星珩不找許行之麻煩,給他們了內訌機會。
夏天日頭長,江知與帶他巡莊。
農莊很大,只巡了核心區。
醬油坊和廠房之外,他們還去看了養殖鴨子的池塘,里邊還有魚苗。
再看近處菜園、農田,就近看了試養殖的雞苗。
“養殖場還在劃地,剛開始養,我想近一點,有事好照應,就沒讓他們過去。”江知與說。
最后一站是豆制品加工廠。
一個四面掛滿長竹簾的臨時工坊,里邊磨盤十個,驢三只,人有七個。
純天然石磨,老遠就聞得見豆香。
到夕陽斜下的日頭,農莊里的人相繼下工。
不論是本土佃戶,還是楓江鄉親,都有十幾個人來排隊。
豆制品加工廠需要再鍛煉鍛煉手藝,也等著鋪面弄好,現有產品,農莊里都不夠賣。
最最脫銷的產品是豆腐腦。
豆腐腦加了糖水,甜味淡淡的,可這是糖啊
三文錢一碗,豆腐給得多多的,家里人少,可以一家合吃一碗。
謝星珩弄過澆頭,江知與跟他們說了,他們也弄了咸口和辣口的豆腐腦,很多人都拿這個當湯喝。
一口饅頭窩窩頭,再喝完豆腐腦,那滋味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