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微笑容尷尬,只能跟爺爺奶奶說話。
他是一房獨苗苗,父親過世十八年,爺爺奶奶也早忘記他父親的模樣,說來說去都是他很像他父親。
江致微只是點頭。
他印象里,父親的形象非常模糊,木訥寡言,硬要說,跟謝星珩的大哥挺像,是很常見的鄉村漢子形象。
他都年過一十了,再說父親,腦海里清晰的形象是大伯江承海。
稱呼是大伯,給他的情感卻勝似親爹。
他看謝星珩跟江知與沒有來,怕三叔動怒,往后在謝星珩的官職調任上做手腳,忙幫忙打圓場“我早沒跟他說,他們也沒個準備”
江老三心情憋得慌,在他看來,謝星珩這就是不給他面子。
“考了個最后一名,還給他飄上了。”
江老三當年讀書,從鄉村到京城,考試都名列前茅,只有進士排名中不溜秋。
勝在年少,考出來也是香饃饃一個。
謝星珩這點成績,他都不放眼里。
說完,再看看家里幾個沒出息的,心口堵得慌。
江致寧還是要走,江老三勸兩句,余春至直接拉著孩子走了,半分面子不給。
江老三表情僵著,還是親娘疼他,給他個臺階下。
“一哥兒苦著了,父子倆幾個月沒見面,隨他們去吧。”
明明是慶功的席面,家里人你戳一句我懟一句的,搞得好沒滋味。
江致微幾筷子過后就沒胃口,飯后跟著三叔來書房。
考上舉人以后,來年春季,就能去考會試。
江致微早想好了,考完以后,他就去找奶奶問問,看看他娘來祝壽那陣子都發生了什么,怎么回家以后那么怪。
不論怎樣,他都要先回豐州一趟。
若要來京城備考,就把他娘一并接來。
京城有問題,就在豐州備考。
他以為三叔會問,語言都組織好了,話到嘴邊,卻聽三叔說“你大伯家才遭了禍事,怕是沒幾分家底。這些年,你們家也靠著大房的吃飯,該是攢了銀子的,你回家找你娘說說,叫她拿來,我幫你疏通打點,你是新科舉人,不好安排,明年殿試結束,一堆進士要入朝為官,我一并把你安插進去”
舉人就有了當官的資格,一般是官學的教諭,從學官做起,也能選為地方官。
江老三打算給江致微弄個縣丞做做,熬個幾年資歷,他往年的人脈再動動,就能升知縣了。
他前陣子打聽過,是沈觀的報復。
沈觀都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報復,那位曾經官居一品的沈欽言必會殺回京都。
他就是個小小五品官,想著沒犯大錯,至多不過是貶官、罷職。
到時就去江致微治下的縣城過日子,也不用憋屈討好。
江致微聽愣了,他遲疑道“我我還要考試的。”
江老三不想打擊他。
中游的成績,還只是京城一省的。
等全國舉人齊聚,再加上往年考中的舉人們,共同考會試,江致微取中的概率低之又低,不如早做打算。
科舉不就是為了當官
aaadquo你考啊,打點也得打點啊。你考上了,以進士之名,我給你弄個富裕縣城做縣令,考不上,弄個小縣城做縣丞,耽誤你考試嗎來aaa看最新章節aaa完整章節”
不耽誤。
但江致微心里不舒服。
考中舉人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他狂喜不已,只恨府中氣氛緊張,他無處釋放。
一頓飯吃得不開心,今天出成績,當天就聽這么一番話,更令他如鯁在喉。
他就一定考不上,考不好了
他也沒有必要這么著急的當官啊。
江致微有自己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