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英也到了病痛相襲的年齡,往后每一次難受,她都會記得江知與給她喂的藥丸。
“你給我爹爹喂藥的時候,是這種心情嗎”
江知與起身,叫人過來,讓他們去鏢局,把吳術吳先生請來。
吳術是鏢局賬房,有實權的大管家。
由他帶人,清點二房家資最為合適。
姜楚英知道大勢已去。
她軟了骨頭,以長輩之身,給江知與磕頭賠罪“是我糊涂,我迫不得已,我如果不照辦,他就會讓致微死,我不敢不聽”
江知與心里寒意越發濃。
在京都尚能用害怕解釋,返鄉途中、回到豐州,甚至于到了今天撕破臉前,她都沒有坦白。
這說明她先前口不擇言的話,都是她的真心話。
她不滿堂哥總說大房的人視他如己出。
她一直攀扯小謝,或許她也不滿小謝能考上舉人。
她希望大房親長早早沒了,江知與草草嫁了。
沒人再說恩情,家資任取。
吳術心懷疑惑的來,面帶怒意的走。
領著猶在喃喃念叨“我兒子是舉人,來年會當官”的姜楚英,去清點二房家資。
吳術說“那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跟你一樣狼心狗肺。”
姜楚英聽了這話,又發起瘋來。
她的兒子,不跟她像,難道要像大房的人
可像她,就狼心狗肺了嗎
“你們蛇鼠一窩”
吳術看她是沒救了,轉頭叫了五個人出來,分批去把二房鋪面關了,讓掌柜的帶上賬本到鏢局等。農莊那頭同樣。
他看著姜楚英臉色,繼續說“縣里幾家錢莊都問問,看他們有多少銀子在存。府城那頭的錢莊也問問。”
姜楚英面如土灰。
江致微在府城讀書,她以府城的錢莊大,各地都好兌銀子為由,先后把家里銀票置換。
這些年攢的家財,都在那頭。
她想起來,老三很多年前就說過,只要她兒子能考上舉人,他就能給個官帽子戴戴。
今年她兒子考上了,江知與說老三愿意給,但差錢打點。
她的錢,要盡數被大房收回。
她沒銀子給兒子打點了。
她的頭發暈,呼吸緊,眼前天旋地轉喘不過氣,腳下一軟,暈了過去。
江府后院。
江知與處理完姜楚英的事,先到主院說一聲。
過來這里,郎中還在。
江承海死要面子,說舊傷復發。
他臉色煞白,那般精壯的人,突然顯了老態。
江知與眼圈一下就紅了。
宋明暉寬慰他“別太擔心,你爹這脾性,是該吐口血舒緩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