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喜歡你家姐兒,怎么也得請媒人上門提親。”
黃家道謝離開,隔天說八字不合,回絕了姜楚英。
姜楚英的人脈,也都在豐州縣。
她著急兒子的前
程,想要打點的銀子,竟然求上了李家。
李家已敗,現在半死不活的過日子,江家的豆油還沒鋪貨,他們生意照做,可常知縣的胃口大,他們家的油坊,已經改姓“常”了。
老李頭挨了杖責后,身體一落千丈,精力大不如前。
妻子回來說起姜楚英的來意,他沒耗神,就給出了回復“拒絕她,趕她走。”
兩家過節滿縣皆知,但凡有點骨氣,就不會來求娶李家女。
還是他們江家最寶貝的“金疙瘩”。
金疙瘩考中了舉人。
不收拾他家,反求娶。
老李頭呼吸沉,聲氣弱而緩“江家內訌了,二房沒錢了。”
李家談錢色變,恨不能散盡家財,哪怕做普通農夫去。
常知縣不放人,他們成了住宅院、用奴仆的活牲口。
這次回絕,更像出一口惡氣。
反正跟江家不可能握手言和,送上來的出氣筒,不要白不要。
姜楚英被趕出門,大冷的天,被潑了一身的泔水。
事情傳揚開,她怕家事暴露,引出別的事端,匆匆更換衣物,拿上早收拾好的行李,帶上最近從親戚那里搜刮來的銀子,北上京都。
她一個女人上路,半路多兇險,怕小偷,也怕強盜,提心吊膽的走,熬得身心俱疲。
身上的痛處多,一難受,她就想到了江知與給她灌下肚的毒藥。
越不想記起來,越是無法遺忘。
神色恍惚了,她防備弱,始終緊抱著的包袱被人搶走了。
還剩下一點藏在肚兜和褲腰帶的碎銀,近乎乞討的上京來,已經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京城,飄起了細雪。
姜楚英凍得發抖。越是苦,她越是恨。
敲開江老三的府邸,自報家門后,門房從她又臟又憔悴的面容里找到一絲熟悉,先讓她在門房里爐子邊烤火,他去通傳。
姜楚英來了。
江老三一家都非常歡迎。
這意味著大筆的錢財上京了。
江致微也終于從“籠中鳥”的狀態,獲得短暫自由,飛奔出去找娘親。
他想早點過去,讓他娘不要拿銀子出來。
到地方,見了人,他整個都呆住了。
呆完,又是憤怒又是心疼,問一句怎么回事。姜楚英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抓著兒子的手臂,就在門房這處,大庭廣眾之下,狂罵大房的人。
“他們黑了心哥婿考上舉人了,就不顧你前程要拿銀子給那贅婿買官,把我們家的家財都搜刮干凈了我來京的盤纏,還是找別的親戚湊的。你那個好弟弟,還給我喂毒藥”
江致微聽得腦殼嗡嗡,本能喃喃道“會不會是哪里搞錯了”
他從斷親開始,就發現了異樣。
困在府上,他什么信息都獲得不了。
他記得謝星珩提醒他的“美酒在前,白刃在后”。
所以三叔越是關著他,他越是抗拒明年做官。
本來寄信,不想他娘過來。
來了不帶銀子也行。
現在是沒帶銀子,帶來的是更炸裂的消息。
跟三房斷親,跟二房割席。
江致微無法靜下心思考,他的腦子里有另外一股更加急迫的情緒壓著他作出行動。
“小魚給你下毒什么毒多久了”
他回頭喊人,叫人快點請郎中過來。
夏元儀緊趕著來,沒想到是這副情形。
她皺著眉,很是不耐二房不出錢,這個官斷然不可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