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宵節,豐州的舉人們就都結伴,約著上京趕考。
謝星珩連日里被人邀著一起,只好拿老婆當擋箭牌,說老婆懷孕,身子不爽,他心里放心不下,要多留兩天,月底再走。
正月十八,大家都不等他了,一起租了條船,先上府城,再轉陸路。跟鄉試的路線一樣。
許行之跟朱聿也要走,他倆學騎馬的時間短,體力沒跟上,馬技也差,還是坐車走。
謝星珩去碼頭送一送,江知與也收拾了東西,趕著天氣晴朗的好日頭,去徐家轉轉。
夫夫倆在門口碰見了徐誠,江知與又拎著食盒回家,只謝星珩一個人出門。
江知與的食盒里,準備的都是徐誠愛吃的食物。
有兩籠大號的灌湯包,還有一小壇醬肉,又有一份蜂蜜烤鴨。
還做了一只“枕頭饃”,形如枕頭,很大很結實,比外邊買的小一些,他們掰著吃,剛好夠兩人份。
一籠包子就兩只,有拳頭那么大。
分別是蟹黃湯包和蝦仁湯包。
蝦仁是夏季里,謝星珩叫人處理好以后,冷凍處理的。他會用硝石制冰,冰庫里藏了好些食材。
蟹黃是秋季里冷藏的,取自最是肥美的螃蟹。
徐誠還以為是火腿湯包跟雞湯包,這一吃,眼睛就亮了。
江知與又給他把烤鴨拆了。拿把小刀,動手利落,一切半邊,鴨腿、鴨翅、鴨爪單獨留著,其他部位都拆骨切片,放在小碟子里,給徐誠推過去。
這般哄人的功夫,鐵石心腸的人都要軟了,更何況徐誠的心不硬。
一口鴨肉一口饃饃,配著醬肉,時不時喝一口湯,最后拆了包子,吃里面的餡兒。
飯飽肚圓了,來人撤桌,奉上擦手巾跟漱口茶,再退下。
江知與看徐誠眉眼間沒有郁結情緒,就問他“你跟許行之看花燈了嗎”
徐誠一猜就知道是這事。
他說“有約在先,當然看了。不過我跟他說清楚了,我們不般配。他人挺厚道的,顧念我是個小哥兒,我爹又去他家去得勤快,怕我難辦,他去跟我爹說他暫時不想談親事,這事就這么黃了。”
江知與勸他緩緩,徐誠答應了。也真的做了。
說得這般輕巧,更人心里難受。
江知與從旁邊繡籮里拿出一條抹額。
抹額正中心穿了一枚玉質平安扣,兩側紅線編織,再串小圓扣,與黑金絲線交織。兩側線拉得很長,隔一段就串點珠子、扣子裝飾,系在額頭上,能從腦后垂下,與長發交疊,像裝飾發帶。
平安扣的開口,正好露出孕痣。
若想遮掩,往上或往下稍挪一點,也能遮住。
江知與把它送給徐誠。
小哥兒沒有不愛俏的,偏徐誠在外撐著威風,要面子,不好主動打扮。
江知與就要“善解人意”,衣飾上多替徐誠想想,偶爾要“強送”。
他自己穿衣有固定搭配,里面素,外衣帶點花樣,飾品齊全,也是以素雅為主。
實際上,他特別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漂亮,養眼,看著就心情好。
給徐誠送的,多以這類型為主。徐誠美滋滋打扮一回,過后還能說太麻煩了,合理卸下。
徐誠看了就笑,收了禮物,還要打趣他“難怪你夫君被你迷得魂都沒了,這誰不迷糊啊”
江知與任他說,留一個傻兮兮的笑。
徐誠不讓他操心,直接跟他說了我見過林庚了,我會再等一年。”
江知與這才敢問他情況。
徐誠做了決定,就釋然了。
“也沒什么特別的事,當時在上陵府,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他是官,我是民,家里還做這種營生,我不敢拒絕。”
江知與都驚了,官也不能強搶啊這種沒名分的事,真虧他開得了口。
徐誠把玩著新得的抹額,手指繞著圈,笑道“開始是怕,不過他真沒把我怎么樣。我看他挺認真的。”
所以才會動心。
后邊的事,徐誠不愿意講,稀稀拉拉的,瑣碎,說多了煩。
他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
“林庚拖我給你夫君帶個口信,今晚在白家院里見一面。有事商談。”
江知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