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微隔天,收拾了幾樣常佩戴的玉佩、玉簪,去當鋪典當,然后去首飾鋪,買了一對小孩戴的腳鐲。
進了當鋪的東西,貶值厲害,也就夠買一對鐲子。
幸好是小孩子戴的,圈口小,不占稱,能買對金的。
一并包好交給朱聿以后,江致微又說“不論他們有沒有回信,都勞煩朱兄給我回一封信。”
他們都沒有想到,京城會變成一座巨大的監牢,來得了,走不掉。
二月二十五,圣上壽辰,萬民同慶之時,八扇城門從內關上,一隊隊穿鎧甲拿刀槍的士兵,大步闊走在京都街頭,圍堵了一間間官員宅邸。
江致微還未知道外頭發生了什么,正跟他娘講道理。
活這么大,動用一點錢財,都要撒謊來藏了。
姜楚英熟悉他的衣物飾品數量,罵了好久府上
有小偷。
聽說是江致微當掉的,怔愣過后,淚如雨下,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先怪自己沒有護好家業,又開始辱罵大房。罵得最狠的,就是江知與。
本作者羽春提醒您最全的夫郎家的咸魚翻身了盡在,域名
口頭詛咒生業障,江致微說漏嘴,說小魚懷孕了,讓她別罵了。
姜楚英就怪他暗中聯絡大房,又是一副要“發病”的樣子。
江致微認為她是心病,只能順著說“沒有,我沒有聯系他們,我在豐州有同窗好友,我從他們那里聽來的。我的銀子拿去請客吃酒了,你知道的,交朋友總要花錢的。”
他從前交友廣,所需開銷,姜楚英都有數。然后又罵三房的人苛待他們母子。
這樣的娘親,讓江致微感到陌生。
前院里驚叫,江致微都提不起精神。
來人叫他去書房議事,他才知道是兵變了。
他腦子嗡嗡的,記起來“白刃在后”的那句話是“你想的那桌酒,不是你我能吃的。”
他想的哪桌酒
心里雷暴陣陣,他耳邊盡是大伯說過的”姓謝的比你適合官場。“
他那時還不服,暗里攢著勝負欲。
原來勝負早已分出。
京城封城,遠在豐州的人們不知曉。
二月二十九,謝星珩的生辰到了。
這個日子巧,四年過一回。
時下過生辰簡單,相熟的人來祝壽,家里人擺桌酒,能請戲班子、叫幾個院里人來熱場子,就是極體面的事。
謝星珩才滿二十,不想搞那么興師動眾,就自家人擺酒吃飯。
一清早的,家仆就來拜壽星,一人抓了把銅錢,笑得喜滋滋的,忙起來都輕快。
謝根攜夫郎陳冬,帶著孩子來府上吃酒。
小豆子如約,把他養大的、開始下蛋的母雞,送給謝星珩當賀禮。
陳冬最近忙,實在抽不出手來制東西。
謝根要幫著帶孩子,又忙雞場的事,還跟小豆子比著學認字,也忙得腳不沾地。
他倆記得謝星珩說吃核桃補腦子,滿農莊的農戶家都找了一遍,帶來了兩大袋山核桃。
江知與一清早就去揉面。
到今天,他懷孕四個月了,肚子微微顯懷。手上力道不減,揉出來的面很勁道。他不會甩面,早沒練過,怕搞砸了,就純用力拉。
拉長后交疊,再拉長再交疊,給謝星珩做了一碗龍須長壽面,上頭臥兩只焦黃荷包蛋。
謝星珩陪他在廚房,面條好了,不經他手,接過來端著。
”你扶著我走。“
江知與低頭笑,洗洗手擦干,過來挽著他胳膊走。
剛診出喜脈時,他要多小心有多小心,只在天晴時走動,府門都很少出。
距離診出喜脈,已經過去三個月,他早習慣了。也發現了規律,他孕吐反應,受情緒影響多,這陣子心情暢達,萬事過心不留痕,還長胖了些。
他習武的身體,比普通小哥兒結實,不提打架,正常行走,哪就用人扶了
小謝愛叫,他也愛聽。一喚就來挽著走,膩膩歪歪的。
夫夫倆到前面,聽說大哥大嫂送來的是山核桃,當即叫幾個小廝拿小錘子砸一些出來。
上兩盤核桃果,再做些核桃糕,也讓大哥大嫂帶些砸好的核桃回家。
“謝川還在讀書,腦子要從小補起。”江知與說。
他也學會謝星珩那一套,知道怎么說話,能讓大哥大嫂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