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了,就只剩下驚訝。
就是在京城,也沒見過這樣子的煙花啊。
黎家跟陳家離得近,兩個家族隔著街。
黎文君出來看了會兒,就借著煙花照亮的路,出街往陳家這邊走。
陳世英跟她一樣。看見這奇景,也往黎家的路上去。
兩人身后,還跟著家族里的些年輕小輩。
兩頭碰面,后面的小輩先瞪眼擼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一架的架勢。
黎文君看了搖頭,跟陳世英說“這好像是叫煙花,我聽沈大人說,一些大的城市才會放,其中又以京城的煙花最盛。我們這兒頭一回見到,不知京城的煙花,會是何種盛況。”
沈大人,沈欽言。
曾經以津口縣為跳板,從流放人員,重回官場的奇人。
他當真無情。
走了以后,半分音訊也無。更別提會幫津口縣發展的承諾。
陳世英仰頭看,過了會兒才跟黎文君說“是叫煙花。但豐州縣就有,我在那里見過。那里的百姓都能買。”
黎文君久久沒應聲,盯著夜空看了很久,被煙花的光亮灼了眼,眼眶發紅。
同是縣城,差距竟這么大。
陳世英垂頭思索了下,回身擺擺手,叫家里小輩都回去“我跟黎掌印有事說,待會兒自己回去。”
黎文君也把黎家的人使喚回家。
陳世英有些煩躁。
“我們的聯名信沒有回音,難道真被林大人說中了,朝廷有意來南地下刀子”
她們聯合大家族的族長,聯名舉薦江致微擔任縣令。
往年都很順利,今年都過去了,還沒回信。
江致微不當縣令,倒也罷了。
就怕來年時,朝廷委派來的官員,或者朝廷另有指令,讓江老三重新掌權,這樣子,縣里來年的發展,全都會被影響到。
至少果干所掙的銀兩,官府會有抽成。依著她們對某些貪官的了解,抽成不會低。
果干是辛苦錢,家家戶戶老少齊上陣,一忙數月,各處開銷刨除,才能掙幾個銅板
出貨價壓一壓都要虧本,再來人抽成,百姓們不要活了。
黎文君揉揉眉心“放心,林大人想要津口縣穩定,他都親自守在這里了,不會有變。再者”
黎文君眸光閃過一絲冷意“再者,我給沈大人也寫了一封信,這件事他會幫我。”
陳世英聽了更著急“你不知道他的來路嗎你還給他寫信,他反手告你一狀,朝廷的第一把刀就要捅在你身上”
黎文君不怕。
“除
非他也想死。”
陳世英恨不能打她一頓。
“我最看不慣你這副賭命的架勢全縣老少爺們都死絕了,要我們幾個女人來撐著”
黎文君從前會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會感到可憐可悲,心里難過。現在不一樣,她更堅定了。
“我們可不是普通女人,我們是標桿。你看林大人的夫郎,還有謝舉人的夫郎,他們倆的糖王之名都傳出去了,這是甘心困于后院的人嗎津口縣再不好,它也是希望之地。任何人都有搏一搏的機會。你以后不要說這種泄氣話,就當全縣的老少爺們都死絕了。”
陳世英擦擦眼睛,跟她僵立在兩族之間的小巷里,等煙花落盡,她才說“我們明天一起去給林大人拜年,問問這事。不然我心里始終提著。”
黎文君答應了。
津口縣兩位女官相視無言,轉身回家。
夜里的津口縣很熱鬧,各家各戶都在議論天上的煙花。
百姓們不知那是何物,還說天宮里才這樣過年。他們一定是窺見了天宮一角。
好些百姓還跪地拜天,祈福許愿。
縣城江府。
江家一家子也看了煙花。
謝星珩臉都氣歪了。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江知與問他怎么了。
謝星珩說“我知道你們要來過年后,找徐誠借了人,也給林庚留了信,跟他說,如果有人回豐州縣,可以拉些煙花過來看看。我還定制了圖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