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拍拍他肩膀,“別想太多,我們一起長大的交情,人在變,情義不變。”
這件事太重要,江知與回家,跟謝星珩是在空曠的院子里低聲說。
謝星珩有印象。
上一回在空曠的院子里議事,還是鄉試以后,在京城鏢局,跟四位先生說朝局。
江知與跟他說,只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我有跟舅舅學鹽務,回家以后會繼續跟他學,也會再找大表哥請教。”
不論會不會去東部城市,都做好準備。
勢力復雜的地區,這些彎彎繞繞就格外重要。
謝星珩相信他的能力,現在不是客氣包攬的時候,他只說“辛苦”,“我也會努力的。”
夫夫倆默契的不跟兩個爹說,把事情壓心底。
他們大了,孩子都有了,該撐起家里的一片天了。
年初三,江致微跟衛澤過來拜年。
拜年時,又給江承海和宋明暉敬茶。
這次江承海跟宋明暉都給他們一份禮,精挑細選以后,沒挑花哨、不經用的。
他們給準備了五對木簪子,平時夫夫倆可以用。又有兩盒好墨條,給江致微的,津口縣買不到什么好墨條。還有兩根金條,是給衛澤的。
津口縣日子苦,江致微心里梗著,果醬廠開起來以后,他也不會把盈利的錢拿來用。家里總要開支,他當廠長的月錢夠用。這兩根金條,一是給衛澤底氣,二是家里有突發狀況時,能有錢應急,不至于兩眼抓瞎。
江致微跟衛澤都磕頭,受了禮,在家留飯。
果醬廠要開了,有許多雜事需要再確認。
三個男人在一桌說,三個夫郎也湊一桌說。
江知與給衛澤兩
個厚本子,本子內容很雜,時日太短,他來不及整理。
他跟衛澤說“這是我出來經營糖廠、糖鋪的一些經驗和心得,還有一些錯誤糾正,一些對管理、定價,尤其是生產計劃的制定方式,我經過很多次的實踐調整,已經有了標準性的判斷依據。”
衛澤不識字,但江致微可以教他。
江知與說“你到時讓堂哥先看一遍,做個整理,然后也教你。你們倆都要會,萬事有人商量,忙起來互相幫襯。”
衛澤捧著本子,眼里有感激和佩服。
他都沒認幾個字,江知與卻能寫出這么多東西。
他也知道江家人要離開津口縣了,這幾天在家收拾整理,也去街上逛,有江致微做參考,準備了些當地的特產,看著總感到寒酸。
衛澤是個爽利人,糾結只在心頭過。想一想江家人的為人處事,也自問這些是他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東西,就咬咬牙帶過來了。
這時給到江知與,他表現得大方,還跟江知與說某某食材怎么做最鮮、最好吃。
津口縣山多樹多,衛澤拿來的多是山貨。
菌子多,都是曬干了的。
江知與很驚喜“我夫君很愛吃,謝謝你啊,堂嫂”
宋明暉問衛澤這幾天習慣不習慣,“家人都搬過來了嗎”
衛澤點頭“搬了,昨天我跟夫君一起幫忙的。我爹還想拖拖,說年后再搬。這都過年了,我們想著果醬廠要開了,到時忙起來沒空兼顧,弟弟妹妹也要去學點手藝,離得近,大家都方便,我就做主早早搬來。”
這樣很好。
宋明暉問“有困難嗎”
唯一的困難就是姜楚英。
衛澤表情有一瞬復雜。
他都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因他親生爹爹早逝,后娘也沒了,所以江致微沒有一個岳母當娘親,給姜楚英的刺激小。
拿到臺面上,衛澤就做了掩飾。
“還好,娘很警惕生人,不過我們兩家隔著三條街,平時要繞一繞才能見著面,倒也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