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又不需要靠臉認人。”牧出彌洸試圖撇嘴,但沒能成功,他感覺自己的五官好像全都被膠粘住了一樣,整張臉特別緊繃,“而且,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用原來的模樣,在那個家伙面前正大光明地從廁所里面走出來,那到時候你打算怎么跟組織解釋我的存在”
“這是已經損失最小的做法了。”他說。
降谷零在牧出彌洸的話之后停頓了兩秒,“我在組織里的信任度并不低,只要編一個合乎邏輯的理由,不會出問題的。”
“可這還是會給你添麻煩,我不想給你添麻煩。”牧出彌洸轉過頭,眼神定定地望著他,“一開始我不就說過嗎想要跟在你身邊,是希望能幫得上你的忙。而且這次我也好好遵守和你的約定了,沒有讓自己身處危險當中。”
所以可以夸夸我嗎降谷零總感覺牧出彌洸未出口的是這么一句話。
“做的不錯。”最后他還是嘆了口氣,“不過以后,也盡量避免讓自己受傷才能達成目的的方法吧。”
牧出彌洸看著他的那雙眼睛,里面好似馬上就能蹦出星星來一樣,“好我知道啦”
雖然牧出彌洸臉上的過敏癥狀看起來相當嚴重,不過醫院的醫生卻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只要注意把臉上粘到的過敏源清洗干凈,然后連續一周每晚敷我給你開的藥就行了,紅腫很快就會褪掉。之后也盡量注意,不要再碰到類似的東西就好。”
等降谷零一手拎著藥盒一手拉著牧出彌洸離開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了。
折騰了大半天,14歲小朋友的體力確實有點扛不住,牧出彌洸在車開出去沒有十分鐘的時候就在座位里睡著了。剛上好藥的臉頰裹在口罩里,從邊緣處看得出,狀態已經比剛剛離開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時候好多了。
遠遠的,能看到前方路口是紅燈,降谷零提前很遠就減了速,讓車盡量平穩的停在了斑馬線前。綁在安全帶里的牧出彌洸被晃了一下,不過完全沒醒。
指尖輕點著方向盤的邊沿,降谷零把視線從車輛的后視鏡挪到了前方的信號燈上。
夜里的十字路口空蕩蕩的,只有他一輛車在等待。紅色的燈光在他的視野里逐漸模糊成泥濘的一片,正當他盯著數秒有些無聊的時候
放在衣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他按了一下掛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喂”
“關于賓加,”耳機里響起的,是一陣夾雜著電子音效、雌雄莫辨的聲音,“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嗎”
是朗姆的電話。
“是的。”降谷零說,“自從大洋浮標的任務之后,他的所有個人賬戶都沒有被使用過,包括利用他人身份在境外開設的賬戶。如果不是有某種理由讓他必須與現世斷聯,應該就可以確認是死亡沒錯了。”
眼前的信號燈變了顏色,他腳尖輕點踏板,啟動了車輛。
電話那邊嘖了一
聲,“一個兩個都這么沒用算了。那關于那個孩子,現在你已經查到什么地步了”
降谷零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副駕駛里睡得香噴噴、甚至有點打呼嚕的牧出彌洸,“目前為止,還需要更進一步的確認。如果輕舉妄動的話,他肯定又會像鰻魚一樣從我們的指縫里溜走吧。”
被變聲器處理過的冷笑聲聽起來格外奇怪,“我以為你最近應該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忙,已經顧不上這件事了。”
“請問還有其他的吩咐嗎”降谷零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是仿佛平靜無波的樣子。
“那么,這次的最后一個問題。”電話里的變聲器說,“你對蘇格蘭,了解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