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手中槍口的硝煙逐漸散去。
伏特加從旁邊的雜物里隨手抄出了一座裝飾物金屬雕像,對準被子彈打穿的通風管道破損處就是一翹。
鐵皮整個被掀起來了大半,內里露出一個因為被打壞了軸心而停轉躺倒的換氣扇。
“嘁。”琴酒嗤了一聲,把槍重新收了起來,“沒趕上嗎。”
“是在我們來到這里以前,他就已經跑出去了嗎”伏特加也半是惱怒地把手里的裝飾品“咣當”甩到了地上。
“那就去外面。”琴酒毫不猶豫地抬腳便出了門,“我就不信,他跑的時候還能把自己的足跡全部清理干凈。”
原本四周封閉的通風管道內,這會忽然透進了大量光線。
躲在角落里的亂步總算在聽不見那兩人的腳步聲之后敢放開口鼻,大口的深吸了一口空氣。
雖然里面的灰塵還是很多,但因為旁邊就是被伏特加撕扯開的那個缺口,因而比他剛才所呼吸到的空氣還是要清新多了。
琴酒猜得很準,剛剛其實有一顆子彈都是穿過他的衣擺打過去的。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敢再動,否則萬一因為身體不小心遮擋住了彈孔,導致里面透出來的光線發生變化,以琴酒的警覺程度,他一定會注意到的。
手腳因為緊張過度而稍微有些發麻,心跳倒是已經恢復正常了。他自己都想抱怨這具實在不爭氣的軀殼,緩了半天卻還是行動不太靈活。
但顯然,現在沒有時間給他休息。勉強活動了一下四肢,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了被琴酒弄壞的排風扇,避免碰到任何東西發出噪音,從通風管道里跳了出來,貓兒一樣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上。
他打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從通風口離開。
當所有人的慣性思路都指向同一個解,那么這條路就必然是行不通的。
基地的最深處可不僅僅有能通往外界的通風管道,他想找的地方
是毒氣室。
雪莉曾經從這個地方利用垃圾管道的出口,讓變小的自己成功逃出了組織的掌握。雖然和當初出事的地方并不是同一座設施,但是因為組織沒能調查出雪莉消失的真相,因而其他基地里與之作用相同的毒氣室設計至今也沒有改變過,仍然在復刻幾乎一模一樣的裝潢。他的體型和七八歲的孩子相比可能有些大,不過想從垃圾管道逃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走廊里非常安靜,即使是貼著墻壁,也只能
聽到從遙遠之處傳來有人談話的聲音。在拐過去之前,他是確認過那個方向應該沒有其他人存在的。
“果然,我就猜到你會選這條路。”
突兀傳來的聲音,像是引爆于靜謐中的一顆手雷。冷意在一瞬間就竄遍了四肢百骸,心臟像是被不知名的怪物攥緊。神經中樞所感應到的并不是疼痛,更多像是被陰暗處的老鼠緊盯著的惡寒。
黑色長發的男性突兀的現身于一片純白的走廊當中,他從廊角后拐了過來,一步一步走到亂步的近前。
亂步下意識退了半步,擺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態,“我沒見過你。”
這很異常。
黑衣組織的所有成員包括死者,全部名單和長相都清清楚楚地刻在他的腦海里,不管哪里,都不存在這樣一個俄羅斯長相的陌生男人。
為什么一個陌生的面孔會如此怪異的出現在基地的最深處
或者為什么他能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