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祁浪接到了他媽媽從港城打來的電話,電話里,他用很好聽的粵語腔調跟她說“阿媽,我冇事啦,唔使擔心。”
祁浪媽媽讓他把電話給唐昕,電話里,她客客氣氣地用不熟練的普通話跟唐昕道謝,唐昕笑著說“沒事兒沒事兒,鄰里鄰居的,孩子又玩的這么好,我也很喜歡小浪,跟半個兒子似的,照應照應也是應該的。”
掛斷了電話,唐昕將手機還給后排座的祁浪“你媽媽聲音聽起來好年輕,也很溫柔。”
“祁浪媽媽特別漂亮。”白禾說,“芭蕾舞女王,跳舞超美的。”
“你看過她的表演”祁浪問身邊的白禾。
“看過啊。”白禾說,“我看了幾百遍了,小時候就夢想成為你媽媽那樣的芭蕾舞”
還說了一半,剩下的被她生生咽回去了。
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場火災燒壞了她的頸子,可能她還會繼續學習芭蕾吧。
白天鵝怎么能沒有完美優雅的頸項呢。
放棄芭蕾,是白禾心底最深的傷痛。
言譯默不作聲地握住了白禾的手,兩個人十指緊扣在一起。
這種時候,只有言譯能懂她藏在心里的秘密。
唐昕也察覺到女兒話鋒不對,連忙轉圜道“難怪小浪這么帥呢,兒子都隨母親。”
祁浪笑著說“哪有,阿姨才是最漂亮的,我們小區的區花啊。”
“哈哈哈哈。”白禾笑了起來,“有校花班花,怎么還有區花啊。”
“我給阿姨評的,行不行。”
“又叫回阿姨了。”唐昕開著玩笑說,“祁浪,不是之前都叫媽了嗎。”
“好啊,那我真叫媽媽了,以后我也不改口了。”
“既然都叫媽媽了,是不是也要給我敬杯茶啊。”唐昕意味深長地說。
“那必須,我跟小百合一起跟您敬茶。”
“行,那我等著喝你這杯茶。”
白禾沒聽明白這什么意思,望望老媽,又望望笑得恣意的祁浪,也跟著傻兮兮地笑。
只有言譯沒笑,他臉色卻沉了下去,生硬地對祁浪說“玩笑沒這么開的。”
“我媽起的頭。”祁浪很有心機地挑撥,“你是怪她了”
“你自己又不是沒媽,能別亂叫”
“你倒是沒媽,你想叫也叫不出口啊。”
祁浪這一句挑釁,連白禾都有點受不了,用腳踹了他一下,讓他別亂戳人心窩子。
言譯欺身過來揪住他的衣領,祁浪毫不示弱地推搡他。
白禾坐在中間,一手摁一個,把他們分開了。
唐昕忙不迭說“行了,這也能吵,被外人欺負的時候,你們仨還能團結一致,怎么內訌起來就不知道謙讓啦。”
言譯側過頭,悶聲不說話。
祁浪整理了衣領,偏頭看著窗外飛速流過的街景,懶得搭理他。
白禾反射弧很長,這會兒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剛剛說的“敬茶”,是什么意思。
她偏頭望向祁浪,看著他鋒利漂亮的側臉弧線,夕陽一片落在他眉梢間,眸子映出了漂亮的淺褐色。
臉頰不自覺地泛了紅。
言譯攥著她的手,低頭認真地撥弄她指尖的螺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