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言譯洗過澡去房間里看書,白禾躺在他床上玩游戲。
玩了一會兒,望向他。
他穿一件很簡單的白色運動t恤當睡衣,幾縷短發凌亂地垂在額上,五官清雋柔和。
似感受到她在看他,言譯筆直地朝她望過來。
白禾第一次發現,他的眸子是那樣的黑,與他冷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的如同一團化不開的迷霧,也讓人捉摸不透。
“看什么”他嗓音溫柔。
白禾歪斜地躺在他的床上,抱著枕頭說“你要不要這么卷我啊,我游戲都打不下去了。”
“玩你的,高考都結束了。”
“可你還在努力啊”
“我努力,不代表你要跟我一起努力,就像我偶爾去幫叔叔阿姨的忙,是我自愿的,也不代表你要跟我一起去。”
言譯平易近人地說著,烏黑深邃的眸子重新落回書上,“我不想帶給你壓力。”
“說得容易。”白禾嘆了一口氣,“只有一件事我覺得蠻慶幸。”
“嗯”
“你這么努力學習,成績好像也沒有很好。”
白禾說著咯咯地笑了起來,“有時候比我考的還差,一模考,記得是年級200名后面去了吧哈哈哈哈。”
言譯放下書,假裝生氣地走過來,用枕頭捂她的臉“你還幸災樂禍了”
“本來就是,笨蛋言譯,哈哈哈。”
言譯去撓她癢癢,白禾一個勁兒閃躲,不住地向他求饒“好好,我錯了,我再不笑話你了。”
“所以,我這屬于笨鳥先飛。”言譯拿開枕頭,將她拉了起來,“你更沒必要覺得焦慮了。”
“說的也是。”
在白禾的印象中,言譯真的很喜歡看書,學習也很認真很努力,可每次考試這成績吧挺起伏不定的,有時候能考進年級前五十,有時候又跌落到后兩百名去了,連班主任都摸索不出來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個規律。
如果有波狀圖,言譯的成績絕對屬于波動最大的那一條,高高低低,跟心率線似的。
有幾次白禾名次上去了,看著言譯落后幾百名,也覺得很焦灼,拉著他去圖書館,幫他補習功課。
他的語文和英語特別不好,剛好白禾語文英語還行,所以拿著他的試卷,一道題一道題地跟他一起琢磨著
言譯也聽的很認真,看看卷子,又看看她,補習了一段時間,成績又提升上去了,這讓白禾很有成就感,也特別愛給他補習功課。
反正,她必須要對言譯好一點,再好一點她一定要好好照顧他,一定要看他考個好大學出人頭地,才對得起言爸爸的救命之恩。
跟他鬧了一陣子,白禾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手間沖澡,準備著要睡覺了。
沒成想,頭上剛抹上洗發水搓出沫子,忽然燈光熄滅了,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白禾睜開眼,卻又被白沫子刺激得眼睛疼,趕緊閉上,打開淋雨用水沖洗,結果淋浴里的熱水瞬間變成了冷水。
雖然夏天沖涼沒什么,但這會兒外面下雨降溫,沖涼還是有點兒受不住。
“一,怎么回事啊”
門外言譯的嗓音傳來“停電了,業主群里說,咱們一三棟的電路出了點問題,現在聯系供電局緊急搶修。”
“那怎么辦”
“別洗了,沒熱水,擦干凈出來吧。”
“不行啊,我頭上還有泡沫呢。”
門外言譯腳步聲漸遠,過了會兒,他回來說“燃氣還能開,我燒了一壺熱水,你先用浴巾裹著,別著涼。”
白禾睜不開眼,只能摸著黑,從墻上扯下了浴巾,裹著身體,坐在浴缸邊等待著。
沒一會兒,言譯提著一壺熱水走到門邊,敲了敲長虹玻璃門“水燒好了,你自己能洗碼”
“我眼睛睜不開。”
“那”
“我穿好了,阿一你進來幫我弄一下,兌點溫水,我用盆子簡單沖一下頭就好了,停電也沒辦法了。”
門外,言譯猶豫了。
他的手顫抖地落到長虹門把手上,用力地攥著,指背都泛白了
心底欲望翻涌,躁意蓬勃,他幾乎快壓不住身體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