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沒忍住被他逗笑。
他真是什么看似無理的事情,都能讓他掰扯出道理來,偏偏讓人無法反駁。
白禾只好坐上了車,他連忙覆身過來,替她系好了安全帶。
白禾看著男人志得意滿地將轎車駛了出去,轉過兩個街區,開了沒三分鐘,就抵達了knes新聞社。
“就是這么近,我走了十分鐘也能到,要你浪費錢買輛車。”
“爺樂意。”祁浪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拉長了調子,“千金難買爺樂意。”
白禾也伸手去彈他“你囂張得很吶”
在祁浪要揉亂她頭發的當口,小姑娘立刻叫停了“戰役”“晚上下班了再收拾你”
“來來,我等著被你收拾。”
她推門下車,祁浪探頭問“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不確定會不會加班,如果不加班,我提前發消息通知小七機器人。”
“行,隨時待命。”
祁浪目送白禾的身影消失在了新聞社大樓,獨自坐在車廂里,靜默了很久,深呼吸,嗅著小姑娘身上的淡香水殘留的佛手柑的尾調。
片刻后,他低頭給ania發了一條消息
7“我找回她了,可我感覺我已經不再是她稱心如意的那個人了,好像她心里某個角落,住進了另外一個人。”
他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敏感,總能察覺到少女最細微處的情緒變化和眼神的躲避。
他們在一起,她很開心,但祁浪覺得,她本來應該更開心,應該和他一起失眠。
片刻后,ania給他發了一段莎士比亞的戲劇臺詞,翻譯過來的大意是
愛需憂愁做隨從,也有嫉妒來侍奉,以甜蜜始,以煩惱終。它的快樂永遠敵不過它的苦痛。
ania溫柔的嗓音傳來“小七,如果你了解了愛的真諦,還愿意獻出自己的心,那就無需害怕。”
祁浪低頭看著那句話,想了很久。
單打獨斗這么多年,除了勇敢,他一無所有。
白禾在knes新聞社實習這段時間,跟過幾個大新聞,不過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些雞毛蒜皮、鄰里吵架的小新聞,有時候為了瀏覽量和點擊率,也難免需要完成社里布置的任務,取奪人眼球的標題,行文間夸大其詞。
白禾權衡著新聞真實和奪人眼球之間的某個微妙的平衡點,這倒讓一直帶她的文冰刮目相看,因為她也帶過許多大學剛畢業的實習生,很多人秉持著一腔熱血,堅決不肯為了博人眼球去寫報道,但事實上,如果太過于“冰清玉潔”,不肯和光同塵,其實不太能走得遠。
所以白禾的性格,還挺對她的胃口,一開始她以為她是那種堅持原則抵死不肯退讓的一根筋小姑娘,但事實并不是。
她雖有自己的原則,但也懂
得變通。
晚上白禾在剪輯新聞的時候,聽到隔壁女人罵罵咧咧,說的是粵語,罵得也很臟。
她走出門,詢問她怎么回事。
“臭流氓”那女人破口大罵,邊罵邊朝著走廊盡頭跑過去,“在衛生間偷拍老娘,幸虧老娘發現及時。”
白禾心頭一驚,立刻察覺到了新聞的氣息,于是跟著那女人一起追了上去。
那流氓穿著黑衣服,戴著一頂鴨舌帽,正瘋狂地按著電梯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