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房間翻找了一會兒,祁浪眼神柔和地掃著面前心愛的女孩“這款式,是你喜歡的”
“嗯,我很喜歡,小七。”
他笑了“至少,我還算了解你,也懂你的心。”
“你從來都是最懂我的那個人。”白禾輕輕地將戒指放回了黑色絲絨小盒子里,“昨晚,你是不是去過新聞社。”
“看起來,我們對彼此了解的程度,旗鼓相當。”
“你看到了”
“看到了。”祁浪眼底劃過一絲苦澀,“你桌上放的是言譯小時候的照片,瘦得跟個病貓似的,那么小小的一只,我第一次看到他,甚至覺得他活不過半個月,現在也長這么大了。”
“那時候,你總叫他病貓,我懷疑他這么討厭小貓的原因,就是被你弄的”白禾笑了起來。
“這也能怪我”
“讓你經常欺負他。”
“我欺負他我保護了他不知道多少回。”
“所以,你是我們兩個人的哥哥。”白禾深摯地望著面前的男人,即便現在氣質大改,在她心里,他一如當初那般熱烈燦爛的少年模樣,“永遠都是。”
祁浪笑了,笑容很苦澀,顫抖的手緩緩將那枚戒指盒收回去,藏于掌下“好,我答應你。”
永遠當你們的哥哥。
言譯從樓上跑下來,居然很難得給自己換了套西裝,她甚少看到他穿正裝的樣子,剪裁合宜的西裝襯著他修瘦挺拔的體格,五官立體,眉眼生動,眸光帶著幾分忐忑和緊張,走到白禾面前。
“你你干嘛”
言譯將絲絨小盒子摸出來,遞到了白禾面前,“咔噠”一下,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另一枚鉆石戒指,在光線的照耀之下,如同流星般絢爛美好,一如他們共同走過的青蔥時光。
言譯眼快,看到祁浪已經收回了自己戒指。
他走到白禾身邊,虔誠地單膝跪下,修長而潔凈的指尖謹慎地拾起了那枚戒指,牽起了她的手。
他還沒說話,斜倚在島臺邊的祁浪冷不丁來了句“這樣的求婚,會不會太草率了花也沒有,親友的見證也沒有,什么都沒有,就一枚破戒指,你求的哪門子婚”
“有花。”言譯從胸前的衣兜里摘出一枚折紙百合,“分開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會疊一束百合花,現在已經疊了一千零八十二束了,這樣算有誠意了嗎”
白禾抿嘴笑,但眼底卻隱約有水光。
她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誠意,言譯用這十幾年的時光里每一分每一秒的繾綣愛意凝結而成,絕對的唯一,絕對的忠誠。
“至于親友的見證。”言譯望了祁浪一眼,“除了你,還有誰更值得見證我和她的幸福。”
他這句話,殺傷力十足。
祁浪壓著錐心刺骨的疼意,但看著面前少女紅撲撲的臉頰和眼底溫柔的愛意,他愿意做一個旁觀者。
繼續,他的長夜守望。
“白禾。”言譯單膝跪地,深切地望著她,因為激動,嗓音里帶著顫抖,似乎也帶著某種難以抑制的哭腔,“我們認識快十七年了,六歲那年我初見你,把你咬哭了,但你抱著我沒有松開手,從那以后你就成了我姐姐”
他眼睛紅了,“這么多年,你陪伴我,包容我,讓我從一個比石頭還臭還硬的惡毒死小孩,變成一個現在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男人。我以前很恨,恨你為什么不愛我,恨你為什么要在我們的戀愛時光里總想著另一個人,憑什么,憑什么痛苦的人總是我,所以我報復你,我想拉著你沉淪,讓你和我一起痛苦可是分別這幾年,我想明白了,你一直在愛我,這份愛意從來不輸你對他的喜歡,這才給了我肆無忌憚傷害你的資格”
他徹底哽咽了,幾乎泣不成聲,也追悔莫及,“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在哈佛的那段時間,我每天睜開眼就是后悔,后悔得想死,我怎么補償都沒有用了。”
白禾也被他弄哭了,心疼地捧著他的臉,用指腹溫柔地替他擦掉了眼淚“過去的事就不提了,阿一,不要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