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涼了一半,她的視線徘徊在謝三郎的臉上,企圖從他的神色里尋得她想要的答案。
“昨夜昨夜”
她扯起被子遮過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驚疑不定的水眸,宛若藏身洞窩的兔子,神情惶惶。
謝三郎用腿勾過一張椅子,就挨著她的榻邊坐下,言簡意賅“昨夜你被人下了藥,神志不清,非要跟我一道走。”
端著洗漱用品、換洗衣物進來的南星險些平地摔倒,腳下一個趔趄,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家郎君,“不是”
天冬跟在后面踹了下他的屁股,把他的話給顛了回去。
兩人匆匆把東西放下,沒有一人看羅紈之,埋頭退出去,重新把門虛掩上。
謝昀毫不在意這段插曲,轉而笑道“卿卿就這么喜歡我”
羅紈之太過震驚,唇瓣顫了顫,急忙打斷“郎君莫亂說”
謝昀慢吞吞把話說全,“的身體。”
羅紈之瞳仁猛震,更加用力反駁“沒有”
“是嗎”謝昀一副自己沒有胡說的坦然,抽開松垮衣帶,把如山鐵證給她看。
他用手指著,那些深淺不一的曖昧痕跡從頸前、胸前甚至沿著腰線往下都有。
羅紈之的眼睛隨著那一個個證據跳得厲害,最后她麻木地把目光落在他的腹肌上,有點不忍直視又挪不開眼,甚至還想往下繼續看。
應當,不至于吧
“我沒有”
想要求證,但臉皮太薄,又說不出口。
謝昀展示完自己受到的“傷害”,把衣服合好,慢條斯理系上腰帶,“再往下即便你肯,我也是不肯的。”
羅紈之的臉轟得下紅了個徹底,耳尖滾燙,羞惱道“三郎怎么不阻止我”
她是不清醒,但是謝三郎可沒有暈了頭,更何況他的力氣那么大,難道還制服不了她么
“阻止了。”謝昀又挽起自己的
袖子,翻露出手腕上一圈整齊的牙印,他道“這么小的嘴還挺能咬的。”
羅紈之“”
她不要活了。
羅紈之垂頭喪氣把自己收拾好起床,蒼懷喊來宋大夫給她把脈,宋大夫一把,說是已經無礙。
再仔細問過癥狀后,斷言她昨夜是因為喝的東西里有大補熱陽之物,當然這種東西也有助興的作用,一般功效這么好的,價格還不菲呢
得知不是毒物,羅紈之才放心。
她也不想無緣故身上染病。
宋大夫找出瓶理氣的藥丸留給羅紈之,把剩余的東西挨個放回他的箱子,抬起的余光瞥著低下腦袋的女郎頸側有淤紅。
“謝三郎這院子里還有蟲子吶,這么毒,給女郎咬得紅了這么大一塊”
羅紈之“啊”了聲,摸了摸后頸,倒說不上癢,反而按上去有點疼,“有么,可我不覺得癢”
話音頓住,羅紈之隨即想到了什么,臉上逐漸熱了起來。
什么芝蘭玉樹、霽月清風的公子,都是騙人的
宋大夫看她紅著臉,忙不迭把藥瓶推給她,“你瞧瞧,這年輕,就是氣血旺盛。”
一刻鐘后,外堂上了好茶,謝昀坐于正中。
素心、蒼懷以及南星天冬皆列在兩旁,中間站著幾張生面孔,三四十歲上下,看打扮像是謝府里的管事。
這場面,頗有三堂問審的架勢。
羅紈之揉了揉還發緊的鬢角,“宿醉”后的昏沉還未消失,她悄無聲息從外側繞到素心身邊。
素心在袖子下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