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家女,但又有誰不羨慕羅家主的好命。
“哼,謝二郎年紀輕輕已經官從一品,又掌了荊州大權,半個建康也被他捏在手上什么樣的女郎能讓他如此癡迷”
那位郎君沒有見過羅紈之,語氣中有些不屑,輕佻道改日我定要去會會,看看究竟是什么惑人女色。”
旁邊的人連連擺手,勸他“可千萬打住這個心思,你還不知道先前有兩個當街欲調戲羅家女的混混,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手指都少了兩根,現在還在城外掏爛泥溝渠呢”
“嚯還有這等事”剛起了點心思的男子臉色微白。
“對對,我也聽說了,還有那嚴舟,你們可聽過,當時千金樓那轟動一時的彩光蠟燭就是羅娘子先推出來的,但被嚴大家霸了去,轉頭來謝二郎為哄嬌兒歡心,親自去與嚴大家談,這才保住了她蠟燭鋪子的生意,嚴大家甚至對羅娘子傾囊相授,儼然打算當半個徒弟了”
“這嚴大家也肯”那男子徹底沒了底氣,連富甲一方的嚴舟都肯賣羅家女面子,她的底氣確實足。
“怎么不肯了,好幾個管事都和那羅娘子打過交道,喝酒的時候都說了,那羅娘子還不是花架子,學得可認真,還真的像是想要做大生意”
齊嫻聽得很認真,兩只眼睛出神般望向前方,臉有動容。
“你用不著羨慕她,我能納了你,謝二郎卻未必敢納她。”皇甫倓把齊嫻往自己身上摟,冷嗤一聲“他現在是能處處哄著她,但是你看他可有表示過要把她收入房嗎如此無名無分,再多的鋪子產業也跟玩一樣的,過眼煙云罷了。”
齊嫻露出不信的神情。
皇甫倓不喜歡總是被這些世家郎踩在腳底下,好像他們處處更高貴。
見齊嫻都和那些無知的百姓一樣,對世家總是更寬容接受,忍不住道“謝二郎倚重的家族,離開謝家他便什么也不是,所以他可以玩玩,但是只要動了真心思,你看謝家會不會出手,謝二郎還會不會護她”
他也是到了建康才看清楚這些道貌岸然的世家。
“謝二郎才不是這樣無恥的人。”齊嫻忍不住反唇相譏。
皇甫倓勒緊她的腰,低聲在她頭頂道“他不無恥我無恥算命的不是說你會榮華登頂么,我給了你名分,給了你地位,讓你應了命格榮華富貴,我如何無恥了”
齊嫻“呸”了聲,努力掙脫他的手臂,恨恨道“你當初像爛狗一樣在死人堆里呼救的時候,是我忍著惡心把你挖出來的,也是我求哥哥收留你,為你治病養傷,你能有命享受現在的榮華富貴都是我的功勞,你就是白白分我一半都是應該的,而不是好像多大方一樣賞我一個妾當”
說到傷心事,她委屈的眼淚都冒了出來,被齊嫻用手背狠狠一抹,轉而又氣狠狠瞪著皇甫倓。
這人完全不管她如何反對,直接跑到皇帝面前過了明路,將她釘死在成海王側妃的柱子上,叫所有人都看見他的寬仁大義,他的知恩圖報,唯獨沒
有人知道她的不愿意
皇甫倓掃了眼旁邊低頭垂首的侍衛,皺眉,緩下語氣道“嫻兒,你抿心自問,以你的出身,哪能嫁給權貴,做皇室的妾也不比尋常,你應當知足。”
“知足,你怎么不知足有那么多貴女等著你臨幸,你為何不要她們”
皇甫倓盯著她,但是齊嫻從來是無所畏懼,也不管對方心里會不會因此受傷,直言不諱地冷笑道“無非是你覺得她們跟你一樣只有虛情假意,只有利益交易,唯獨我曾經對你一片真心,所以才稀罕得很”
她長自鄉野,跟著兄長四處討生活,早練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故而伶牙俐齒讓皇甫倓一口郁氣堵在心頭。
“今日難得天氣好,想帶你出來逛逛,我看你興致也不高。”皇甫倓黑下臉,手指壓住她的唇,低聲耳語“而且,你這張嘴還是在榻上比較惹人喜歡。”
齊嫻氣壞了,張口欲咬他的手,但被皇甫倓及時躲開。
他的手臂鎖住齊嫻的腰就要把她往犢車上帶。
齊嫻這才發覺自己又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皇甫倓氣瘋了還不知道要怎么折騰她,這個時候她怎敢隨他回去,她瞬間變了臉色,淚眼漣漣地搖頭。
“給你做妾,就是由著你這樣欺負嗎你這是哪門子報恩這也不許哪也不許我是你的犯人嗎”
皇甫倓看她哭得鼻涕眼淚齊齊流下來,毫無形象可言,不由興致大減,微松開手,皺眉無奈道“那你想做什么”
齊嫻哭哭啼啼,但不影響她說話“眼見就要中秋了,你們都有家人可以團聚,只有我孤苦伶仃”
“所以”
齊嫻哭聲小了,“我想和羅娘子見面,她是我在建康唯一認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