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柳還在抽泣,南星看了她幾眼,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同時安慰羅紈之和映柳道“有郎君在,羅娘子可以放心。”
羅紈之輕輕點頭。
站得越久,身上的這件大氅仿佛變得越來越重,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南星你可知道會是什么人要對我娘下手嗎”
謝三郎剛剛的語氣讓她覺察到一分不同。
面對女郎央求的目光,南星猶豫了下,才咬牙透露道“常康王的人三番兩次想對羅娘子出手,郎君都擋了下來,故而沒有叫羅娘子知道這次也極有可能是他”
常康王
羅紈之抱緊自己的雙臂,心頭一陣陣發寒。
一間老舊的小屋當中,霉味彌漫,大風吹開了半扇窗,雪沫撲了進來,沁涼的雪花鉆進月娘脖頸,冷意滲入骨頭。
一陣陣暈眩過后,月娘睜開眼睛,頭枕的地方還殘留了幾片剛滲入粗糙被面的鮮血,鐵銹味直鉆進她的鼻子,讓她嗓子又開始發癢,想咳嗽,她忍了數下,才把翻涌的血氣重新咽了下去。
門外傳來了聲音,是先前那幾名男子在和什么人說話。
“那女人咳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傳染的怪病,我們可不敢動她。”
“是啊,夫人進去還是小心些,免得給傳染上了,得不償失。”
居然是個女子綁她來的
月娘暗暗吃驚。
沒聽幾句話,門“吱呀”一聲打開,她微瞇起眼,就看見一位戴著兜帽,半張臉都用帕子遮住的女子逆著光進來。
等她
走近,月娘只能從她露出的上半張臉判斷出,此人年歲不大,眼角、皮膚都保養得當,應當是位養尊處優的貴人。
可這貴人眼含戾氣,仿佛生活盡不如人意。
“請娘子來只是想要娘子幫個忙。”
“從未見過請人幫忙是五花大綁的。”月娘雖然虛弱,但是腦子還沒完全糊涂。
那貴人冷笑一聲,木然道“我家主君身份尊貴,看上你女兒了,可你女兒有眼無珠不肯受恩,還請娘子寫上一封信,請她過來一敘。”
月娘緩緩抽了口氣,愕然道“沒有一個母親會讓自己的女兒自投羅網。”
他們如此陣仗,擺明是來者不善
“誰說沒有”那貴人突然尖聲失態喊了一句,好似被她的話刺激到了,又像是被逼到絕路的人是她一樣。
她走近一大步,略彎下腰,兩眼壓抑著瘋狂,喊道“你若要命就乖乖配合我,我還能保你后半生榮華富貴”
“夫人連自己都保不了咳咳咳”月娘一句話沒說完,又急咳了起來,吐出一口血后,才虛弱望著她嘲笑道“如何保我”
賈氏一愣,隨后咬緊后牙槽,緊鎖眉頭,踉蹌往后兩步,捂著胸口大喘氣。
連一個外人都能輕易看出她外厲內荏,已是窮頭陌路。
父親母親為了榮華富貴,為了家族穩固,為了兄弟前途,把她送給常康王。
常康王暴虐無情,荒淫無度,逼迫她這個世家女為他四處收刮年輕的嬌兒供他褻玩,若有不順心處就拿她肆意發泄,她怕極了那些下作淫亂的手段,只有盡量滿足他的各種無理要求,才能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