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薔意沒有進病房,而是起身離開,走之前給向琴韻發了一條消息,稱自己先回酒店了。
她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開了間房。
長途飛行,渾身疲憊,時差也沒倒過來。她回到酒店倒頭就睡,想著等睡醒再聯系高俞林。
沒想到這一覺竟然睡
到了第二天上午。
睡了一覺好似又滿血復活,她回來得匆忙,沒有國內的電話卡,只能開通國際漫游,不過好在哪里都有ifi,下載了國內外賣a,看著這些美食,不停地吞唾沫。
點完外賣,她給高俞林發消息你在干嘛吶
她打算吃完飯去學校找高俞林。
給他一個驚喜。
這時,向琴韻的微信電話又彈了出來,沈薔意接聽“媽。”
“依依,你趕緊來醫院一趟”向琴韻焦急萬分。
沈薔意壓下心中狐疑與不安,立即換了衣服去了醫院。
一到醫院,向琴韻就拉著她哭,“依依啊,可怎么辦啊,你的也沒配上。”
沈薔意驚訝,“這么快就出結果了嗎”
她明明記得昨天護士說最快也得三四天了,這才一天而已。
沈薔意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覺得自己挺虛偽的。
一邊的確替向琴韻擔憂也替她的兒子惋惜,一邊在聽到自己匹配不成功之后,竟然松了口氣。
如果真的匹配成功,按照昨天醫生的說法,她太瘦了,那么若要捐骨髓的話,她應該第一件事就是增重。
關鍵是,她的芭蕾事業怎么辦增重不是胖一斤兩斤的事兒,她的白天鵝怎么辦
她努力了那么久,不可能為此放棄。
向琴韻和父親在她初中就離婚了,離婚過后很快再婚,有了新家庭后對她不聞不問。
她跟那個所謂的親弟弟,也沒有任何感情。
她之所以答應抽血,純粹是因為當時向琴韻低聲下氣的哀求讓她動了惻隱之心。
向琴韻哭得肝腸寸斷,“你弟弟還那么小,可怎么辦啊他今天查血,血小板都只剩十幾個了,血象一直漲不上去,再不移植真就沒命了。”
沈薔意沉默。
她想安慰兩句,又覺得任何安慰都蒼白。
她也無能為力。
“依依,你在倫敦待了那么久,接觸的肯定都是有錢人吧你人脈廣,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向琴韻握住沈薔意的手。
沈薔意對她的話感覺到匪夷所思“我人脈哪里廣,我”
她話都還沒說完,向琴韻就情緒激動地打斷“我昨天上你那個舞團的官網上看了一下,我看到上面說有個香港的富豪給你們舞團投了五千萬英鎊,上面還有照片,你和他在跳舞”
“你們關系肯定不一般是不是你去求求他行不行”向琴韻說,“他那么有錢,找一個骨髓根本不是什么難事兒,你去求求他行不行”
“他只是舞團的贊助商,我跟他一點都不熟”
沈薔意眼皮直跳,想不到官網竟然傳了她和賀靜生那晚跳舞的照片,更想不到向琴韻居然破天荒地去舞團的官網上看,甚至異想天開把主意打到了賀靜生身上。
向琴韻攥著沈薔意手腕,將她
拉進病房,你看看8,這是你親弟弟他才八歲啊,你作為姐姐怎么忍心見死不救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我不會找你。”
病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戴著吸氧器,輸液架上掛滿了大包小包的液體,膚色暗沉蠟黃,眼睛無神地看著她。
向琴韻摸了摸他的臉,“昊昊乖,這是你姐姐,快叫姐姐。”
昊昊怯怯地眨了眨眼睛,虛弱地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