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會,又處理了一些公務,下午六點,賀靜生收到了沈薔意發來的短信我快結束了。
賀靜生打字回復,馬上來
回完信息,拿過鋼筆匆忙兩下在文件上簽完字后,將鋼筆一扔,站起身“你善后,我先走。”
陳家山拿起文件“生哥,你要去找沈小姐嗎”
“嗯。”賀靜生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陳家山看了賀靜生兩眼。雖賀靜生的色平平淡淡,與往常別無二致,可從他周身氣場的氛圍便能感覺到,他現在心不錯。
陳家山忍不住猜測,難道今天跟沈薔意說那些話,沈薔意這么快就想通了嗎
“你不用跟著我,忙完直接回去。”賀靜生抓起手機,往外走。
“是。”
想到他們的關系在慢慢緩和,陳家山也跟著松了口氣,語氣竟輕快了幾分。
這么說的話,那他算是立了一功。
賀靜生下了樓,車子已在樓下待命,一如既往隨行著保鏢車,浩浩湯湯往香港大劇院。
沈薔意給他發了在哪個排練廳。
他到達劇院后,徑直上樓,找去所在的排練廳位置。
劇院里一片安靜,走廊中只剩下皮鞋踏地的清脆,似有若無地回響著,由遠及近,直至準確停在一排練廳門前。
門緊閉著,他的手壓下門把手,輕輕推門。
偌大寬敞的排練廳,沒有大燈,此刻只亮著幾盞微弱的壁燈,光線氤氳朦朧,落在中央正踮著腳尖優雅旋轉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著白色紗裙,盤著發,骨飽滿。脖子纖長,身形瘦而有力。舉著雙臂旋轉時,裙擺蕩漾。
這一幕的確養眼。
可賀靜生卻沒興趣看,他一眼便認,這不是沈薔意。
他默默往后退,不做打擾,內心思忖著或許走錯了排練廳。
正當要重新關上門時,專心跳著舞的女人忽而停了下來,目光直直地看站在門口的賀靜生。
對視一秒,下一瞬,似乎羞赧地垂下,手指掖了下耳鬢的碎發。
等再抬眼看去時,賀靜生已轉身,即將邁步離。
鐘婷一慌,想也沒想就急忙“賀先生。”
賀靜生腳步一頓,他緩慢回過身。
鐘婷穿著足尖鞋跑過來,看一眼賀靜生,還是不意思看,便立馬低。
“賀先生,您,久仰大名”緊張地攥著紗裙,深吸了口氣,“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您,您也喜歡芭蕾舞嗎”
賀靜生沉默。
鐘婷知道賀靜生是內地人,也是內地人,所以便說的是普通話。不認為賀靜生是因為聽不懂才沒有回應。
不過還是繼續說“我叫鐘婷,是香港芭蕾舞團的首席,很高興見到您。”
說這番話時,自信大方。
說罷,朝他伸右手。
終于敢抬看他,不
料賀靜生也正看著。
只不過,此刻的他面無表,明明是沉靜的眼,氣場卻強大到在無形之中凝固了周遭溫度,壓迫感密密層層地籠罩而下,占據每一縷空氣。
他一言不發,手垂在身側不動,壓根沒有抬起來的打算。
打量的目光掠過身上的白色裙子。
鐘婷沒由來地發慌。也因為他的無視而尷尬不已,訕訕地收回手。
正當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賀靜生突口“沈薔意讓你來的。”
是肯定句。
篤定,一針見血。
太過猝不及防,鐘婷明顯愣住,遲鈍幾拍這才搖,剛想否認,賀靜生便先發制人“你說你是首席。”
聽他這么說,鐘婷的憂慮倏爾又轉變成竊喜,笑起來,用力點。
“既能當上首席,不應該這么沒腦子。”
賀靜生的音毫無溫度,銳利逼人,“你只有一次坦白的機會,想清楚后果。”
早聽聞賀靜生殺伐果斷,不近人,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如今親身接觸,鐘婷甚至覺得比傳聞還要令人恐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