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曉推開宿舍門,從小冰箱里取了罐可樂給她“喝點這個,我先去洗澡。”
孟寧坐在窗邊,拉開易拉罐。
她習慣坐在這里往外張望,所以房間里有張椅子永遠擺成這個角度。她覺得月光與海浪很像,都堆疊起一片淡淡的銀,好似能托起一切,也好似能吞沒一切。
碳酸氣泡在舌根躍動,卻并沒消解那陣淡淡的澀。
而溫澤念身上的香味聞起來,也帶一種淡淡的澀。
洗完澡,祁曉關燈,孟寧闔上眼,腦海里最后響起的一句話是溫澤念湊到她耳畔那句“今晚要夢到我。”
那樣的語調,似一句咒語。
孟寧果然夢到了她。
和今晚的實景一樣,溫澤念站在露臺廊邊,她站在宴會廳門口。
可與實景不一樣的是,月光堆疊出有形的海浪,朝溫澤念沖刷過來,溫澤念仍是端著酒杯一臉淡淡,和酒杯一起被卷入浪潮。溫澤念消失不見了,只剩被浪頭擊成碎片的玻璃殘片,隨海浪向孟寧沖刷而來。
孟寧覺得臉上尖銳一疼,醒了過來。
才發現自己睡覺不老實,從枕頭上滑了下來,而她手機膜之前不小心被她摔出個裂口,一直也沒換,這時她的側臉枕在上面,不知是否真被刺進什么玻璃殘渣,疼得有些尖銳,而手機靜了一秒,突然刺耳的滴滴作響起來。
祁曉煩躁的翻了個身,孟寧先從床上爬起來“祁曉,起床,早訓了。”
祁曉迷迷糊糊道“再睡五分鐘”
孟寧先去洗漱,洗手間的燈光是一種明亮的暖黃。她對著盥洗鏡湊近看了看自己側臉,并沒什么被扎入玻璃的痕跡。
刷牙后她掬了捧清水洗臉,把一頭長發扎個馬尾,綰在腦后。
走出洗手間,祁曉終于艱難的爬起來了。兩人趕到海灘,今日沒有快艇干擾,孟寧第一個跑過終點線,隊長一掐秒表,她比規定時間足足快了兩分五十秒。
隊長告訴她“今天的第一名多個任務。”
“什么”
隊長神秘一笑“你回頭。”
孟寧怔了下,回頭,海灘上空蕩蕩一片什么都沒有,朝陽還未升騰而起,天色里有種霧氣縈繞般的淡灰。
那一刻孟寧感應到了什么似的抬頭。
一片不知是否經由千年才能沖刷形成的海巖邊,溫澤念獨自站在那里,一襲墨藍色的正裝制服,掐出盈盈一握的腰線,她按照規章穿玻璃絲襪,標準的六厘米細高跟鞋,還有那頭繚繞的長發,還是如昨天穿晚禮服一般在腦后盤一個髻。
人人不敢跟溫澤念開玩笑,只有風喜歡逗她,反復撩著她鬢邊的一縷發。
所以溫澤念又做出了昨夜初見的那個動作把一縷碎發挽至耳后,指尖剛好滑過自己過分優越的頸線,擰頭望過來的姿態帶一絲恰到好處的傲慢。
她沒有笑,孟寧發現她現在是不愛笑的。
只是對著孟寧抬起一只手,指尖一晃,再一晃。
幅度極小的兩下動作,爾后放下手,再不肯給予更多了。而她的身后,朝陽初升,光爭先恐后的往她周身縈繞。
她不向光,是光來向她。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