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被從海里撈起來都是一種咸而微腥的味道,但溫澤念不一樣。
海水的浸泡洗去了她耳后噴的香水,一種清新的澄澈感飄出來,是她自己的體香,帶冷調,聞上去像這片熱帶季風區唯一的雪地。
她只說了這么一句,便退開了。濕透的頭發貼著頭皮也無損于她的美麗,她看上去像尾誘人投海的人魚。
孟寧說“我沒假裝不認識你。”
“那是什么”
溫澤念伸手擰了下自己的襯衫領,卻并擰不出什么水來。水被材質精良的襯衫吸飽又盡數涂染于肌膚,現在襯衫擰不出水,倒是那一片雪肌更膩滑了。
孟寧非禮勿視,往下望著她腳踝,可那玻璃絲襪也染了水緊貼著纖長小腿,在陽光下熠熠泛光。
“我只是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孟寧說“畢竟你之后的人生,完全不一樣了。”
“我昨晚不是說過了嗎青春期的夢,是最不容易醒的。”
她說了這么一句便往前走去“今天就到這里,你該去上班了。”
孟寧提醒“你的鞋”
剛才兩人的鞋一起遺落。
溫澤念只說“沒事。”
孟寧往控制室跑去,很快又追上溫澤念的背影,給她一條白絨浴巾和一雙拖鞋。正當她思考怎么提醒溫澤念現在的襯衫過透時,溫澤念把浴巾從她手里接了過去。
“謝謝。”溫澤念說“拖鞋就不用了,我現在只穿高跟鞋。”
她現在只當眾人仰視的神女。眾人仰視的夢。
孟寧回宿舍又沖了個澡,換上白天值班的長袖連體泳衣,登上瞭望臺。
祁曉來換班時十分不忿“你怎么就曬不黑呢”
“黑了。”孟寧認真的說“跟我自己以前比,黑了兩個度。”
祁曉一條毛巾扔她臉上“去你的吧。”
孟寧摘下毛巾來笑。
在春節旺季到來之前,是c酒店相對來說的淡季。今日海灘上人不多,難得度過了相安無事的一天。
祁曉來跟孟寧一起收標識游泳區域的插旗時,問她“你在這工作五年,救了多少個人了”
救生員的工作不限于救溺水的游客。孩子走失、小偷小摸、偷拍、中暑,都是她們要處理的。
“九十九個。”
祁曉撇嘴“那完蛋,對著煙花許愿不靈啊,你許愿早日救滿一百個人,今天卻這么太平。”
“太平還不好”孟寧說著,忽然一頓。
祁曉扭頭問“怎么”
孟寧搖搖頭,把手里的插旗按規定收好“沒事。”又問祁曉“你這么在意許愿靈不靈,是許了什么愿啊”
“許我暗戀成真。”
這倒是孟寧第一次聽說“你有暗戀的人”
“誰還沒個暗戀的人呢”祁曉一挑眉“你沒暗戀過什么人嗎”
孟寧笑笑。
“又來了,一聊到你的感情你就這么不坦誠。”
兩人一起把插旗收回控制室,一起往餐廳方向走去時,孟寧回憶著方才的對話。
她只是突然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