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夢是會醒的。
當做夢的人從夢境中抽離出來的時候,不會像真切的失去一段感情那樣肝腸寸斷,醒眠只不過一兩分鐘的事,也許回味起夢境唇邊還能掛住一抹淺笑,可梳洗完畢,又能立馬投入到真實的生活中去。
這買賣真好,穩賺不賠。
溫澤念的雙手圈上孟寧的纖腰,兩人就這么互相抱著把老電影看完。
然后溫澤念說“我困了。”
她是該困了,昨晚通宵狂歡今天又整日工作。
孟寧說“那睡吧。”
兩人各自洗澡,躺上那張柔軟的鵝絨床。
剛和溫澤念定下關系的時候,她很有原則的想決不能和溫澤念一起過夜。可見人的意志都是一點點被軟化的。
溫澤念今晚說的一句話讓她覺得安全。
溫澤念說“我們唯一的界限,只有我優化完c酒店后要離開這一條時間線。”
那讓她能夠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是夢,終有醒來的一天。
其實她今天睡了兩覺,第二次醒來時感到一陣由衷的惶恐。她的睡眠質量實在太糟了,不知這樣沉沉的兩覺需要她用多少夜的淺眠交換。
可這時她仰躺著,溫澤念的一只手搭上她的纖腰。
然后那操控夢境一般的聲線響起“關燈。”
溫澤念的王域里一切都聽她號令,所有的燈火瞬時熄滅。
孟寧忽然想到“你卸妝沒有”
溫澤念懶怠的不老實答她“你猜。”
孟寧想說不卸妝睡覺對皮膚不好,可轉念一想,
她與溫澤念同床共枕的機會又有幾次。
然后心里便浮出的第二個問題,那溫澤念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呢難道也整夜整夜的不卸妝睡覺嗎
這個念頭一冒頭,就被孟寧強行壓了下去。
現在她們的共識很清楚了,她們只在溫澤念劃定的一小塊時間范疇里。
夢里何須顧慮那么多。不提過去,不問將來,她們是彼此的唯一。
很悠遠的地方有船低低的鳴笛,臥室紗簾薄得似夢,恰到好處透進一點海岸線的燈火,染了海風的咸和灌木叢的清新,趕來妝點人的夢。
孟寧疑惑了。
她竟不知是昨晚在豪華游輪上徹夜狂歡的arty更像夢,還是現在兩人靜謐相擁而眠的感覺更像夢。
她甚至不像自己惶恐的那樣失眠,聞著溫澤念的呼吸又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溫澤念竟已去上班了。
臥室窗戶替她開了條細縫,遮光的薄紗簾一揚,一旁裝飾的淡紫床幔也跟著輕揚。天光再一次變得柔和而曖昧,這里時光失效,永遠停留在黃昏一樣最美好的時分。
孟寧的手機進來條微信。祁曉發的“安全”
孟寧有點愧疚。她太醉生夢死了,早該發信息給祁曉報平安的。
她回了個表情,帶黃色工地帽的貓,爪比ok說安全”。
祁曉的微信又進來“安全”
孟寧暗道奇怪,這微信是卡了還是怎么樣
后來忽地反應過來,祁曉是在問她有沒有又被做暈過去。
孟寧
祁曉又發了個大笑的狒狒表情包便不再搭理她,大概是怕打擾。
其實沒什么打擾的,孟寧睡夠了,便開始接連不斷的看紀錄片。
看密林里的鳥。看巨大的水母群和露脊鯨。
溫澤念下班回來的時候,夜幕已臨,她蜷腿坐在沙發上翻一本詩集。溫澤念坐到她身邊“有什么值得念給我聽的嗎”
“沒有。”她看溫澤念略露出疲態,伸手搭上溫澤念后頸,輕揉兩下。
溫澤念舒服的“嗯”一聲,她立刻縮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