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只有我們。”
那像一句魔法的咒語。也像一句許諾。
因為溫澤念是這夢境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神,所以她許孟寧一方幽謐的世界,這里就是一方幽謐的世界。
只有夜風。海浪。輕揚的薄紗。無端闖入的海鳥。和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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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人打擾,不會有人窺探。
孟寧是個多疑的人,卻不知怎的對溫澤念那句話生出無邊的信賴,向前走去。
海鳥不被驚擾,好像象征著夜也不被驚擾。
她能感到溫澤念跟在她身后,腳步很輕,沙沙沙的,像踩在海灘上。
真的,這里的一切都離日常生活太遠了。
孟寧伸出手掌,海鳥到底警惕,對看兩眼,靜默一陣,才肯跳過來啄食。
動作不算輕,孟寧的掌心微癢微痛。
孟寧沒來由的想,難怪以往的算命先生都要養只文雀做陪伴。鳥喙這樣一下下往人掌心里啄,落在掌紋的感情線,生命線。
無端讓人覺得,好似有種神秘力量,在改寫你的命運。
夜風已染了些初春的味道,撩著人的發絲和心思往一個即將到來的春天里去。溫澤念站在孟寧身邊說“孟寧。”
“不管怎么說,重新遇到你,我真挺開心的。”
孟寧肩一滯。恰在這時,一直啄食的海鳥大抵吃飽,撲棱棱的振翅而去。
溫澤念拉過她來不及縮回而保持微蜷的手,輕輕拍掉殘存的面包碎屑。
或許今晚的一切都似幻夢。比如兩人在沙發上相擁著看紀錄片。比如忽然出現的海鳥。比如夾雜了今年第一縷春意的風。
可若很久以后孟寧回憶起來這個夜晚,她記得的會是溫澤念握住她指尖、替她拍干凈碎屑后,被夜風吹得微涼的纖指落在她掌紋,輕輕一撫。
她撫的是生命線,還是感情線
夜太暗,瞧不清。一片靈魂的戰栗中,感覺也失準。
溫澤念放開她的手“不早了。要回去的話,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孟寧從酒店的員工通道繞出來,踏上通往宿舍的碎石小道。
這里的一切都是寧謐的,和諧的,有規律的。唯一不規則的是她自己的心跳。
溫澤念方才那一撫,戰栗的觸感順著她的小臂一路攀援,到肩膀處分為兩股,一股去她心臟里攪擾,一股繼續往她后頸攀爬。
到她后頸都發緊的程度。
與某些人相處,就是會有那么一兩個閃光的瞬間,讓你喟嘆命運的玄奇。孟寧也不知自己為何一路蜷著手心,后知后覺意識到,是不想溫澤念輕撫她掌紋的觸感散去。
溫澤念怎會在她想著自己的掌紋和命運時,恰就撫了上去溫澤念又不是真的會讀心術,不可能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那么是巧合應該是巧合,或許溫澤念都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動作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人到底是感性的動物。有些巧合落進心底,就變成了命運。
孟寧回到宿舍,竟看到祁曉還沒
睡,捏著手機打游戲。
她吃驚了下,因為祁曉的作息一向規律。
“怎么還沒睡”她一邊換鞋,一邊輕聲問。
祁曉從屏幕上抬眸時她嚇了一跳,碩大兩團黑眼圈,可以直接去客串熊貓的近親。
祁曉啞著嗓子“可算等到你了。”
“有事”
“有啊大事你跟gyh上游艇玩得怎么樣”
“就為了問這個”孟寧笑笑“你大可以先睡,明天再問我。”
“那不行,我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祁曉說著打個呵欠。
“那你等我簡單沖個澡,很快。”
孟寧縮進自己的床里,轉向祁曉。房里頂燈關了,只剩兩人之間床頭柜上一盞臺燈擰得極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