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寧笑“她要走,我也要走啊,我要去旅行。”
“旅行旅行”祁曉瞪她一眼“你到底要到哪去旅行啊世界盡頭嗎很重要嗎你就不能不去嗎”
孟寧搖頭“不能,這是我一早就計劃好的。”
“你就是個大傻子大傻子加膽小鬼”
孟寧仰起臉沖宋宵笑笑“她喝多了。”
宋宵也笑笑“嗯,我知道。”
這也是成年人之間的默契了。
無論祁曉說的是不是真的,孟寧不愿意談,宋宵也不會再追問。
她們可以一同喝酒、聊天、合住,其實之間卻有一條隱形的界線,后面藏著自保和自尊,每個人都恪守著禮貌并不踏過。
吃完燒烤,孟寧和宋宵把
祁曉扶回房。
宋宵也喝了酒,很快便睡了。
出租屋陷入一片靜寂,孟寧卻睡不著,說收拾東西吧,其實也沒什么好提前收的。她衣服少得可憐,各種洗護用品甚至姨媽巾都從不囤貨。
她看起來真是一個隨時要走的人。
她走到客廳,把祁曉的投影儀搬回房間。
也不知看什么電影,搜了下,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打在搜索框的是電影,空格,巴黎。
巴黎就巴黎吧。
她對著搜索結果掃了眼,還是點開那部巴黎夜旅人。
已然知道下文的情節,她本來注意力就不集中,看得有些走神。
索性站起來,推開窗,給自己點了支煙。
用溫澤念的打火機。
通體純銀有雕花,看起來分外精巧。孟寧拿起來研究了陣這玩意怎么加燃油
沒看出來。
她把打火機放在手邊的寫字桌上,望向墻面的投影。
因開著窗,路旁的燈光透進來,靠窗那一邊的投影變成半透,變得看不分明。孟寧望著,情節沒看進心里去,只是任憑那些巴黎景象一幀幀海報似的,掠過她的眼。
女主角有雙美麗的棕色眼睛。
穿一件長款的粗針織毛衣坐在窗口抽煙,沐浴著巴黎清晨的陽光,整條街道變做身后布景。
孟寧把煙從唇間拿下來。
一直到煙灰燙到她手指,她才發現自己走神了。
她只是在想,重逢以后,她還從沒看過溫澤念穿毛衣。
聽說巴黎c酒店優化起來更復雜,溫澤念會在巴黎逗留多久
會待滿整個秋天么
她也會像文藝電影里的女主角一樣,穿粗針織的毛衣配短靴,抱著根法棍走過巴黎街角么
真的很難想象溫澤念那樣的人,抱著一根法棍。
孟寧想著想著就笑了。
笑著笑著又哭了。
事實上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哭了。五年來她哭過么好像沒有,除了跟溫澤念纏綿時那生理性的眼淚。
好像所有的眼淚,都在五年前被封在了她的體內。
這時她是先感到自己鎖骨一片濕潤,低頭去看,才發現有水漬,又去摸自己下巴,也是一片濕漉漉的。
其實她很驚訝,又去摸自己的眼睛,才確信自己哭了。
她反而又笑原來自己,還會哭啊。
她把煙頭摁熄在煙灰缸里,抽了張紙巾,緩緩把臉上的眼淚吸干了。
忽然就很快的往房間外走。
祁曉和宋宵都睡了,她關防盜門時聲音放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