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念稍微往孟寧身邊偏了偏,聲線壓得更低“你說有沒有可能,杜舒文以為我想包養你”
孟寧
“她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在她的觀念里也沒什么高下之分,誰都不比誰高貴,各取所需,享受生活。”溫澤念解釋“她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明白吧”
“嗯。”
溫澤念把那張房卡挪回去,端端正正擺在自己面前,威士忌酒杯正前方。卡閃著暗金色的光芒,金錢堆出的一切,都帶著夢的意味。
“你了解她是什么人嗎,她一叫,你就跟她來。”溫澤念盯著那張房卡。
“我沒覺得她是壞人,當然,我的確不了解她。”孟寧低低的應了句“我了解你。”
這時,吧臺后的服務生喚道“女士,您的西瓜汁。”
溫澤念對著孟寧攤一攤手掌,那杯西瓜汁便被穩穩當當送到了孟寧面前。
孟寧又在心里慨嘆一遍真的壕無人性啊,還真被溫澤念把西瓜汁要到了。
她對著吸管抿一口,聽溫澤念在她耳畔問“你了解我什么”
纖指把那張房卡挪到自己面前,中指和無名指輕輕摁著,食指在凹紋的卡面上點兩點。
孟寧放開吸管,望著溫澤念。
嘴里是剛剛喝下西瓜汁的清涼味道,脊骨卻在發燙。
溫澤念與她對視兩秒,忽地一挑唇。
一直緊緊繞在孟寧心臟上的那根琴弦好似突然松了勁,彈出個意味不明的單音,心臟倏然放松的感覺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孟寧已經知道了,溫澤念沒有跟她一起上樓去房間的意思。
只是她忽然想如果溫澤念今天有這意思的話,她會拒絕么
溫澤念喝一口酒,孟寧便低頭去抿西瓜汁的吸管。溫澤念薄唇離開杯沿的時候,她也放開吸管。
不是刻意,是巧合。
酒吧不喧嚷,溫澤念聲音一直壓得很低“今天跟杜舒文一起過來的時候,我心里有一半猜著是你。”
說著扭頭看孟寧一眼“以后別什么人叫你,你都跟著走。”
“知道。”孟寧瞥了瞥她微敞的襯衫領口“我又不是傻白甜。”
溫澤念勾了下唇角。
“我是想著,”溫澤念道“你來了也好,我們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嗯,你說。”孟寧盯著西瓜汁表面那一層的白色浮沫。
“那天在ktv外面,我坐在車里,看到你和eiia一起進去后,又一個人轉回來了。”
eiia是許暄的英文名。
“嗯。”孟寧雙手握著果汁杯,指尖微微相觸。
“你對她說的那句話,我的確聽到了。我覺得,你說得并沒有錯。”
孟寧盯著西瓜汁沒抬頭,溫澤念繼續說“所以,你不用覺得我聽到了就會怎么樣。我不是說你和eiia有什么,我只是說,
我支持你去結識相處更輕松的人,我也支持你往前走,對我自己來說,我也在往前走。”
她這番話說完,孟寧仍是靜默。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吞一口酒。
在她放下酒杯的時候,孟寧輕聲開口“其實我也沒有覺得,我那句話說錯了。”
“嗯。”溫澤念盯著琥珀色的酒液晃兩晃。
“從理性上來說,我覺得那句話并沒有錯。”孟寧說“只是我那天轉回去想要告訴你,我對你的感覺,不是那樣。”
你是理性之外的例外。是道理之外的沒有道理。
溫澤念扶著酒杯的纖指輕蜷了下。
“說跟你相處的時候,不痛、不難是假話,可那些快樂也是真的,我分得清。”
即便我的心一度生病了,可我分得清。
她說得很平實,溫澤念卻濃睫半垂,靜了良久。
開口問“那你怎么沒過來跟我說呢”
孟寧只是笑笑。
溫澤念于是知道,她是想起了兩人關于“溫柔與殘忍”的那番對話。
溫澤念又問“現在怎么還是跟我說了”
孟寧彎彎唇角“有些話不說,也許就沒機會說了。還是說吧,無論如何,我真實的感受,還是希望你知道。”
溫澤念知道,她是想起了時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