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羽一翕,如蝶翼,煽動的不是大西洋彼岸的風,是此去經年的茫茫時光。
許暄終于吸著鼻子過來,臉上掛著笑“好啦,我們走吧。”
“交情不一般了啊。”鄒珉嘆一聲,扭頭問孟寧“你見過幾個同事這么哭妝都花了。”
許暄的耳尖又紅了,但她堅決的說“不可能,我的睫毛膏是防水的。”
孟寧沒忍住跟著笑了一聲。
許暄有時候抓重點的能力,真是挺偏的。
三人一起走出寵物醫院時,孟寧提醒“你今晚最好做個冰敷,不然明早眼腫的沒法看。”
許暄點點頭“好。現在也很腫嗎”
“喂,你一直拿手擋著我們哪看得到啊”鄒珉開她玩笑“你就這么擋著下臺階,也不怕摔了。”
“我裸眼40”
那時孟寧正邁下最后兩級臺階,望著臺階表面所鏤的貓狗暗紋,突然之間,覺得很生自己的氣。
為什么對著許暄就可以輕輕松松的關切。
對著溫澤念,偏要糾結反復,明明想問溫澤念有沒有胃疼,為什么想七想八的就是沒問出口
鄒珉和許暄都是本地人,各自打車回家。孟寧現在節省已成習慣,一段銷號重練的新手玩家經歷讓她刻骨銘心。
她坐公交回酒店,手里捏著手機,想等著待會兒旁邊沒人了,就給溫澤念打個電話。
今晚胃有沒有疼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就這么簡單兩句話,她在心里反反復復練習著。
忽然手機震了下。
她低頭一看,是隊長。接起來,隊長問“cara,你在宿舍吧”
“我在回宿舍的路上。”
“那麻煩你趕緊去趟泳池那邊,我今天的值班日志忘了拍照上傳,你能去拍一份
給我嗎”
“行。”
孟寧先趕緊跑去主樓,走員工通道上去。泳池這個點早已關閉,她只開一盞燈,平素透藍的水面變得暗沉,變作一池浩瀚的海。
她匆匆走到工作間,拍了日志給隊長發過去,關燈離去。
手里還捏著手機,這會兒沒旁人了,她準備下了電梯,就給溫澤念打電話。
可剛從員工電梯走出來,遠遠就瞥見員工通道的軟椅附近,站著兩個人。
準確的說,一個站著,一個軟塌塌的坐著。
杜舒文在揉自己的手腕“累死我了,你怎么這么死沉死沉的等我歇會兒再走啊。”
孟寧走過去。
軟椅上闔著眸子的是溫澤念,看起來,像是喝多了。
杜舒文回頭“cara你來得正好,趕緊幫我把她扶車上去。”
這會兒她倒不是想看八卦,來的是任何一個人她都會感激涕零。
溫澤念喝多了。而喝多了的人怎么這么難扶啊,尤其是一個喝多了又覺得自己不需要扶的人。
孟寧走過去,對著溫澤念,微微勾下腰“我扶你,好嗎”
杜舒文站在旁邊抱著胳膊想喲,語氣夠溫柔的啊,她還以為孟寧是那種特清傲的小美女呢,這一溫柔起來,語氣聽得她骨頭都酥了。
溫澤念呼吸里有清淺的酒氣,微蹙著眉,搖了搖頭。
“可是我覺得,”孟寧雙手扶著自己膝蓋,聲線進一步壓低,像在哄溫澤念“相比起杜總扶你,還是,我扶你比較好。”
說話間,她又看一眼溫澤念微敞的襯衫領口,露出的那一線雪肌。
回頭瞥了杜舒文一眼。
杜舒文心想嘿瞪我干什么,我又沒亂看我還能把我這倆眼珠子摳出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