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困“嗚嗚”
安無雪剛邁出房門,謝折風便先一步繞過他,攔在他身前,低聲道“我只是沒忍住”
語氣之中,似有怎么也掩藏不住的無措。
安無雪斂眸,按下神色,淡然道“你若耐不住情愛之心,不如放眼看看別人。”
說完他自己都覺著有些古怪。
謝折風和“耐不住情愛之心”這幾個字,當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可能有關。
謝折風雙眸黯黯,說“你莫要讓我去找他人。”
安無雪不置一詞。
身側之人嗓音微啞“我因心魔不得不閉關的八百年里,除了在落月峰,其余時間都在荊棘川尋師兄的魂魄。”
仙者靈力常年覆蓋在荒無人煙的荊棘叢,靈力再多也有枯竭之時。有時靈力枯竭而心魔又起,他便只能在荊棘川中藏匿閉關,壓下心魔又繼續鋪開靈力
如此往復八百年。
八百年,人世的愛侶都不知分分合合了多少。
“我并不是耐不住情愛之心,我剛才只是看師兄在翻書冊,想起當年你也是這樣同我商討兩界要事,一時忘了挪開眼”
安無雪嘆了口氣“你如今把從前當眷眷往昔,可這于我而言,是不堪回首。”
謝折風面色煞白。
安無雪只是陳述心中所想,本無心刺他,說完便干脆站在門前又思索起來。
他似乎知道哪兒不對了。
正是剛剛謝折風所說的八百年。
“你還可記得云堯是何時死的”他問謝折風。
謝折風臉色仍然慘淡,卻立時肅了神情,分毫沒有耽擱安無雪的詢問“兩百年前。”
謝折風不會記錯。
兩百年前,他終于根除心魔,出關便進了蒼古塔,在其中遇到已經油盡燈枯藥石罔治的魔修。蒼古塔昏暗,那魔修又從始至終低著頭,謝折風當時也不可能在意一個魔修如何,從而并沒有認真打量過。但是,之后在云堯執念帶出的回憶里,他才發現他兩百年前在蒼古塔遇到的大魔就是云堯。
他自己說完,便也意識到了其中微妙。
安無雪沉聲道“兩百年前,你心魔根除,因此不再常留荊棘川。之后正好云舟得到傀儡印落印之法,云堯入魔,死于蒼古塔。云舟為復活云堯奔波至今,屠滅云劍滿門,不知從何處尋來宿雪,因此上了落月峰,才有之后之事。”
“如今再回頭看,云舟多半就是從幕后之人手中接手宿雪,將宿雪帶上落月峰,此后才是我在宿雪這具傀儡身上醒來。”
那背后之人,恐怕就是兩百
年前才等到謝折風長時間離開荊棘川,從而開始對他的殘魂做了什么
他再度翻開書冊,停在被撕掉的那幾頁處。
“還有,書冊被撕掉的幾頁也很奇怪。如果只有云舟的書冊被撕掉了這幾頁,說是云舟不想讓云堯看到解印之法,也說得通。可趙端和云舟并不相識,總不可能這兩人心有靈犀撕掉同一處書頁。”
謝折風肅然道“這書頁不是他們撕的,而是那背后之人在給他們書冊之前就撕了。可背后之人若是當真不想讓書冊流入我們手中,讓我們知曉解印之法”
安無雪牙關一咬,才沒好氣道“那背后之人完全可以在制作書冊的時候就不加入這幾頁。那個人是故意的此人知道書冊早晚會落到我們手中,就是故意讓我知道有幾頁被撕掉,這樣我會為了尋其中線索而入局。”
若是如此,那此事便大有不同了
謝折風瞬時面露狠戾泠然之色。
安無雪久違地頭疼了起來。
他抬手揉了揉額間,困困飛到他的肩上,為他舒緩神魂。
正值此時,一道傳音符飄至謝折風面前。
裴千的聲音從中傳來“仙尊,劍陣可以傳送了,但我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謝折風看了一眼安無雪,眸光緩和了下來。
安無雪只說“我們現在過去。”
“好。嗯宿雪仙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