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城已經崩塌大半,交手之處離劍陣不過,疾風剛起,安無雪便已然落下。
他看清同魔修交手之人,一愣,訝然道“姜道友”
只見姜輕正被兩個渡劫期魔修一前一后困在其中,魔修戴著隔絕神識的面具,看不出身份。
而姜輕以一敵二,衣袍之上多處染血,顯然已經受了幾處重傷
姜輕聞聲回眸“宿雪”
他面露喜色,眼角的業火胎記隨著眉眼笑意稍動,仿若真的有業火在燃燒。
可下一刻,他又趕忙收了笑意,道“小心”
那兩名魔修似是見安無雪只有渡劫初期修為,還覺有所勝算,其中一人已經持劍沖向安無雪
安無雪眼神一冷,無畏地輕笑一聲,雙手交疊掐出靈決,靈力環伺,送出春華。
春華破空,以迅雷之勢破開那魔修防守,劍尖停于魔修眉心前,劍氣卻直入那人識海。
面具裂開,春華劍氣瞬息取了魔修性命
裴千也適時追來。
剩下一人眼見他們這邊有三個渡劫仙修,不知掏出何物,用著那物件,那魔修竟不
需通過生死門,便離開了這一段洪流,消失在三人面前。
安無雪等人無生死門無法離去,那人又逃的太快,根本來不及攔下。
幾息的時間,戰局扭轉,魔修一死一逃,只留安無雪裴千還有姜輕在原地,第一城再度繼續崩塌。
“宿雪,你怎么會入觀葉陣而且你居然渡劫期了”
安無雪腳尖點地,幾步飛至姜輕身邊“姜道友,此事說來話長,還有方才魔修之事,先都容后再議。你受傷不輕,先行療傷一下。”
他掏了掏靈囊,發現自己靈囊中正好有渡劫修士用的靈藥。
這好像還是前幾日謝折風給他的,落月峰供奉給出寒仙尊的靈丹妙藥,藥力應當不差。
他遞給姜輕,又控制靈力,助姜輕療傷。
靈藥覆上,姜輕身上幾處劍痕果然迅速愈合,只是他臉色依然蒼白得很,外傷雖愈,內傷卻需要慢慢來。
裴千喊道“姜先生。”
安無雪有些意外“先生”
“姜先生是胎靈之體,擅長世間因果,我在第一城之時,因一些陣法需卜算之道,從姜先生這學了些東西。雖然算不上我的師父,但也是傳我道者,我喊他一聲先生不為過。”
姜輕似是有些無奈“一點卜算因果之道而已,根本不能算傳道受業。”
裴千對姜輕說“你法袍都破了,怎么不一起換一件”
“說來慚愧,我被魔修追殺許久,靈囊早已不知在戰中丟在哪里或者被魔修毀了,眼下什么都沒有,哪來的法袍可換”
安無雪打量了一下對方,見姜輕和自己身量相差不大,便從自己靈囊中拿出了嶄新的法袍,遞給對方。
那是秦微托玄方轉交給他的,玄方放在門前,不拿走便浪費了,他只好收起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用我的吧,這法袍是我從落月峰出來之時被塞的,我還不曾穿過。”
姜輕一笑,手袖一揮,便已經換上了。
他問安無雪“你身上都是血,怎么也不換一身”
“不用,我衣袍沒有破,只是沾了血。這一路還不知會有多少兇險會沾多少血,沒必要時時刻刻換。”
他說著,正想趁著入下一個生死門之前,細細同姜輕說一說剛才的情況和北冥之事。
正值此時,已經變得一片虛無的四周突然一陣顫動,安無雪身后裂開一道縫隙。
謝折風自縫隙中踏出,臉色蒼白,神情清冷,眸光黯淡。
見到安無雪,他雙眸微亮。
可下一瞬,他便瞧見安無雪面前的姜輕,眼神又涼了下來。
姜輕認出他,眉眼微彎,說“謝道友也在云劍門前一別,沒想到再見是這般光景了。”
謝折風只是看著姜輕身上的衣袍,低聲說“你的法袍”
衣料是落月峰織造峰專用的靈布,樣式顏色是師兄常穿的素青。
姜輕笑著點頭“是宿雪贈與我的。謝道友為何如此表情謝道友和宿雪同出落月,既是同門,斗法后送衣袍這種小事,宿雪應當對謝道友做過許多次吧”
“我如今靈囊沒了,只拿這么一件,不會搶了謝道友的。謝道友大可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