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問裴千此間幻境是何情況,卻見裴千臉色也不太好看,神情渙渙,似是有些不適。
“裴道友你怎么了”
“嗯啊”裴千回過神來,擺擺手,“我只是有些哎算了,我確實有點什么,但不用管我。我從前在這陣里困了太久,幾個生死門走下來有些恍神,還是姜先生來看看情況吧。”
安無雪聞言,不再多問。
入陣之后他便覺得裴千對此陣格外熟悉,幻境中的上官了了也曾說過“曲家的裴千”一言,姜輕先前還稍稍提及過一嘴此陣是幾百年前曲家的一個天才所創
兩界四海廣闊,各人都有各人的因果,他見得多,自己也因果纏身不得而出,自然明白。
這邊謝折風也神色悵悵,那邊裴千略有不適,姜輕也剛被人追殺重傷未愈,話也不多。
他們分明有四人,氣氛卻寂靜得很。
無人開口,姜輕在沉寂中,小心翼翼地展開神識探查了一番,才開口道“死門。”
“但我神識稍稍探出劍陣,凡人長街和屋舍模樣十分眼熟,但并不是我入北冥修行之時,應當更早五六百年前。”
五六百年前,仙禍終了許久,兩界清平,謝折風還在閉關,四海無事,北冥也風平浪靜。
上官了了多半會在第一城中鎮守。
安無雪便說“雖說五六百年前的北冥沒有魔修,但我們還是兵分兩路吧,這樣找人快一些。”
“師”
謝折風險些脫口而出。
他趕忙剎住話語,涼涼地看了姜輕一眼,轉而道“這個時間點,姜輕還不在北冥,反倒是我更了解當時的北冥一些。宿雪和姜輕對那時的北冥不熟,一道尋人只會事倍功半。”
此言有理,安無雪沉思。
其實他把自己和謝折風分開,倒不是真的多么在意和謝折風多相處這么一時半刻既然都答應這人留下探查北冥禍事了,他怎么會扭捏這等小事
他之所以要同姜輕一道,主要之因,其實是不放心裴千和姜輕。不管怎么樣這兩人都是北冥人,只要是北冥的渡劫期修士,都有可能同北冥禍事的背后之人有關,他和謝折風一人看著一個比較合適。
他思慮間,姜輕以為他在為難,說“宿雪,我一直和你一道,謝道友畢竟是你的同門,和你分開他會擔心,若是因為我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就不好了,這一回還是我和小裴一起吧。”
他此言分明是順著謝折風的意思,可謝折風還是神色一沉,完全沒有理會姜輕之言,只是看著安無雪,好商好量般說“我全聽宿雪的。”
裴千適時道“幾位,這是死門,
不是生門我們稍微走錯一步或者引起此間局中人警惕,死門便會演變出千萬種殺機。若是如此,別說尋上官城主,就是破出死門都很麻煩。
“觀葉陣千變萬化,錯過這一間幻境,還不知要走多少次生死門才能再走到一處極有可能找到上官城主的時間點,我們這一次在找到上官城主前,還是小心行事,不要分開為好。”
半個時辰后。
四人紛紛換上普通修者的行裝,將外露的修為壓至在第一城不算起眼的大成期,悄悄溜出了北冥劍陣,入了此間幻境。
仙禍終了的幾百年后,傳承保留完整的北冥迅速恢復生機,第一城尤為繁盛。
安無雪等人行在凡世人流中,還看到長街旁的戲臺之上,凡人在演上官了了少時大義滅親助南鶴追殺北冥仙君的戲曲。
裴千極為輕車熟路地入了茶樓,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在那嗑瓜子吃花生待了一刻,同來往的不認識的修士都說上了幾句話,便手中拋著花生竄回他們身邊,說“有點難辦的是,我大概知道具體的時間點了,這是在五百二十年前這時候我還在第一城,我可別撞見我自己。”
安無雪挑眉“但這也是好消息吧”
既然有曾經的裴千,說明這段時間必然在裴千的記憶里。
果不其然,裴千點頭道“我回憶了一下,這時候上官城主確實在第一城中,而且這段時間她似乎會拜訪曲家,我們只要不驚動死門殺機,在這個幻境里殺了城主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他說完,面露古怪“在第一城里大聲密謀殺害城主這種事情,居然是我人生中為數不多要做的正事”
姜輕“謝道友布了隔音結界,你想多大聲都可以。”
安無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