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的意思是”
“你確實不太可能邀請朋友來參加這個荒謬的合籍宴,所以不管怎么解釋都有風險,不如直接現出真身,你裝作你是五百年前的裴千,就當做你被他找到了。反正你只需要拖著他,把他拖到上官了了拜訪曲家那一刻就行。”
裴千雙眸一亮“所言甚是啊我們又不是真的怕死門殺機,我們怕的是上官城主出現之前死門出現異變,只需要拖到那一刻就行”
他突然垮了臉,“可是,那我是要面對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不是吧,我五百年前這時候都沒被他抓到,現在反而要自己撞上去。”
安無雪失笑。
他想,曲家的卜算造詣確實登峰造極,曲忌之修了浮生道,最終應的劫卻是裴千的無情道,卦文一字不錯。
他說“你若當真為難,我再想個別的法子。”
裴千雖是愁眉苦臉,卻也搖頭道“我知輕重緩急,會有此刻情形,本就是我的疏忽,一會我”
“他們回來了。”安無雪倏地說。
他的神識一直在微微展開,方才突然察覺到了謝折風歸來。
他趕忙翻完這記載著無情咒書冊的最后一頁,將落咒之法謹記于心,便將書冊收入靈囊中。
客房外,謝折風和姜輕的腳步聲傳來,隨后便是曲忌之的聲音“幾位道友怎么出去一趟回來了還不理我請留步”
只聽姜輕笑道“道友是在喊我們我們方才在互相比試身法,行得極快,不曾停步,一直沒有注意到道友,請見諒。”
曲忌之方才言語還格外客氣,此刻卻倏而壓低了聲線,語
氣之中充滿了探究“我剛才不是瞧見四位道友嗎怎么如今只有兩位了”
困困“嗚嗚”
曲忌之“哦,兩個半位。”
困困“”
“那另外兩位呢”
姜輕和謝折風要拖不住了
裴千在屋內起身,迅速對安無雪說“無情咒我還有一事想提醒。首座應當也知道,此咒聽上去完全可以是無情道修行的絕佳法門,可卻被曲氏封存,其中多半有不足之處。
“我拿到它幾百年,也算小有研究,有一猜測。
“此咒法,也許反而不能對無情道根骨起作用,唯有浮生道根骨才能用,因此這無法作為無情道修行的法門,反而是個毒咒。”
他說完,和安無雪視線相對,隨后轉身推門而出,走出客房。
裴千退去了面上幻術,恢復原本樣貌。
曲忌之登時喊道“裴千。”
安無雪也跟著走了出去。
屋外長廊之上,除了謝折風和姜輕,還有一身黑袍的俊朗青年站在階梯處。
那人渾身矜傲之氣,面容俊美,正望著裴千,雙眸帶笑“你果然在這。”
曲忌之眸光輕轉,一一看過謝折風,姜輕,還有剛走出來的安無雪,這才幽幽道“合籍如此重要一事,你破了禁制出門不同我說,怎么還多了三個我不識得的朋友”
裴千乍然同曲忌之相見,哪怕在心中告知自己眼前這個只是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他也依然滯了滯,小心措辭了一番,這才演戲道“你既知道他們是我的朋友,還要在他們面前和我論這些嗎”
他指向一旁的空房,“私下再說。”
曲忌之緩步走到他的面前。
“行。但你這次居然能破了禁制跑出來,可見平日里藏拙不少,我怎么相信你會愿意私下和我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