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
意同紙鳶。
她是沈家送來的試婚丫鬟,再過兩日就要回國公府,自昨晚起的異樣,今夜試過就知。
錦鳶從書房里出來后回了偏房。
手上繼續打著白日里還未完成的結子,眼睛分明盯著手上的絲線,但思緒卻不受控制,似乎身后的灼熱氣息如何都揮之不去。
窗外的天色逐漸沉下。
夜幕深,燭火點起。
她燒絲線收尾時,險些被火舌燎到了指尖,燙的她猛一下縮回手含在舌尖,待冷靜些后,看著手中的繩結,才發現自己從中間起就錯了,只得拿起剪子剪開,重新來過。
耳邊想起嬤嬤的叮囑,今晚又是試婚第二日,定是逃不掉,想起今晚又要遭遇一遍昨夜熬人的痛楚。
她反復拆著繩結,內心煩悶。
又想起大公子喜怒不定、脾氣難測的性子,她心中止不住的涌起懼怕,正不安時,忽然緊閉的房門冷不丁被推開。
錦鳶嚇得跳彈起來,抬眸看去。
見是趙非荀來時,一張臉白了些,慌忙屈膝福禮,聲音抖著請安“大公子。”
她起的太急,針線簍子里的絲線來不及收拾,只來得及將手中亂糟糟的結子藏在手心里捏著。
趙非荀邁入屋內,反手合門,淡淡看她一眼,“在做什么瞧見我來嚇成這樣。”
他人高腿長,身軀健碩寬厚,兩三步便已走到錦鳶面前。
寬厚結實而高大的身軀投下暗影,冷冽的氣息也一并襲來,將她裹住。
錦鳶螓首低垂,怯著聲解釋“回大公子,奴婢是在打結子,怕大公子看了笑話。”
趙非荀嗯了聲,“拿來看看。”
錦鳶胳膊微動,剛要抬起時,想起絲線的顏色,又遲疑了瞬。
趙非荀見她又開始拖延磨蹭,頓時沒了剛進來時的好心情“別讓我重復第二次。”
錦鳶不敢再拖。
胳膊抬起來,手腕翻轉,捏著的手掌心打開。
露出被她藏在掌心里的結子。
是一個打了一半的梅花結,用玄黑混絲金的線,顯然不像是打給女子用的配色,趙非荀眼色驟沉,小丫鬟看著膽小如鼠,卻一次次在他面前藏這些小心思,語氣不由得添了幾分狠“這是替誰打的。”
他雖未呵斥,但聲音已是不悅。
錦鳶本不心虛,心中磊落。但莫名懼怕他的威嚴,手心生出冷汗來,“是是奴婢隨手”
話音未落,她只覺得下顎一痛,低垂著的臉被粗糲的指腹捏住用力抬起,被迫迎上他犀利審視的眸底,聽得他諷刺的反問“隨手打了個男子用的樣式”
“奴婢不是故意為之”
她張口辯解。
她性子軟,被恐嚇兩句,眼睛都忍不住紅了。
她平時瞧著貌不驚人,但求饒時,隱忍時,那雙眸子里水色瀲滟涌動,臉色蒼白,嘴唇卻被咬著嫣紅,一副楚楚可憐的作態。
卻不肯說出半句實話。
趙非荀將她的性子摸了個清楚,甩開她的臉,冷聲質問“拿著我院中的東西去送給其他男人,你們國公府送來的人真是好大的規矩”
這一句罪扣得過重。
錦鳶重重下跪,膝蓋砸在石板上,昂著頭,紅著眼框訴道“奴婢從無旁的男人更不敢擅拿大公子院中的一針一線去送旁人大公子不信盡可以讓人來奴婢的身,若能查出端倪,奴婢任憑公子處置發落”
她說的又慌又急,最后一句話強忍著委屈,眼淚凝結在眼眶里打轉。
只不過
她跪在地上,抬首看人的姿勢,自上而下望來,更像是殷殷哀求承歡的眸色。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