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已撐至極限。
雙膝劇痛難忍,耳邊趙非荀的聲音忽然變得遙遠,身子失力倒下去
至此,趙非荀才發現小丫鬟的異樣。
看著她纖弱的身子晃了下直直倒下去,胳膊先一步伸出去把人扶住,將她扶著禁錮在胸前,貼近后低頭看去,看見小丫鬟額上、鼻尖、發絲里都是細密的汗水,身子微熱,還在顫抖。
像是吃了痛的反應。
趙非荀的手掌掐住她的腰,皺眉沉聲問“這次又因為什么沒做好罰了你”他一邊問著,一邊胳膊避開她的后背,扯開她的外衫要查看傷勢。
“不要”錦鳶顫了下,雙手慌忙摁住他的胳膊,蒼白的臉頰上逼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杏眸烏潤著,含著哀求,緩緩搖頭,“不是后背是奴婢被罰跪了”
趙非荀視線往下看一眼。
“奴婢無啊”
錦鳶還未說完,被他直接打橫抱起,朝著松柏峻山屏風后的羅漢床走去。
心跳瞬間蹦到嗓子眼。
她繃緊了身子,不敢動一下。
任憑他將自己放在床榻上,在掀起裙擺時,錦鳶伸手擋了下,被他攥住手腕,任由他拉高最里一層的袴,兩條小腿紅腫,膝蓋處更是腫得像是發過了炊餅,高高腫起,發紅發紫的嚇人。
樣子實在難看。
趙非荀看了兩眼,攥著她腕的手松開,眼神冷著,像是嫌惡
錦鳶欲伸手用袖子擋著,低聲低氣“別看了臟了大公子的眼”她抬眸,怯生生的去看他,此時仍忍著疼痛,臉上的冷汗就沒有干過,“奴婢如約來了,大公子”她還在說著話,趙非荀站起身,轉身朝外走去。
她心慌了一瞬,怕他惱怒拂袖離去。
怕他惱怒自己帶著傷來見他,無法侍候他盡興,不再讓袁大夫醫治爹爹。
朝著那背影急著喚道“公子大公子您要去哪兒”
小丫鬟怯弱,避他不及。
何曾像這樣出聲挽留過他。
趙非荀心頭劃過異樣的情緒,停下腳步,轉身去看坐在床榻上的小丫鬟,她急著前傾半個身子,昂著蒼白的臉,一雙眸子水汪汪柔怯怯的望來。
這副柔弱無辜的模樣,勾起胸口難以明喻的惱怒。
趙非荀瞇了下眼睛,折返走回床邊。
垂下頭,抬起手,掌心捏住她的下顎,瞇起眼,嗓音啞著“這會兒倒是裝的乖巧聽話。”
錦鳶的眸子慌亂了瞬,“奴婢”
他出聲打斷,“回答我,你方才是為什么才求我留下來”
他眼神冰冷犀利,幾乎要刺入她心底最陰暗的角落里,將她見不得人的心思刨根問底。
小丫鬟鴉黑的睫毛顫了下,嘴唇蠕動,“奴婢”她不安著,猶豫不決著,同時也害怕著他的喜怒不定,下意識的避開了心中的所想,違背著心意,望著趙非荀,柔弱著道“奴婢怕大公子生氣”
她眉眼楚楚可憐,眼角通紅。
根本經不起推敲的表情,輕而易舉就能辨別出來是小丫鬟故意而說的話,竟也莫名安撫了趙非荀胸口的怒火。
他不知道,如果小丫鬟把真心話說出口,自己會如何教訓懲罰她。
此時愿意取悅他的小丫鬟,讓他連語氣都柔和了幾分,他松開小丫鬟的臉,揚聲吩咐輕風取來活血化瘀的膏藥。
躲過一劫的錦鳶,內心松一口氣。
輕風很快送來膏藥。
趙非荀親自替她上藥,這般親昵的動作,哪怕不是第一次,錦鳶也仍是不適應,紅著臉咬著唇微微將臉別開,但下一瞬,粗糲寬大的掌心化開膏藥的瞬間,疼的呼吸一滯,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口中血腥味漸濃。
兩邊膝蓋上完藥后,滿臉皆是滲出來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