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莊婆子一路走到外院的小門外,見一位抱劍而立的年輕將士,聽見她們的腳步聲后轉過身來,竟是輕風。
輕風是趙非荀的貼身侍衛。
若只是傳她問話,何必派輕風前來。
錦鳶懸著的心重重墜落,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
輕風朝莊婆子拱手“有勞這位嬤嬤。”
莊婆子側身避開,還了一禮,“大人客氣。”說罷,才向錦鳶說道“姑娘快隨大人去罷,別耽誤了要緊事。”
錦鳶垂首應下,朝輕風走去,還不等錦鳶見禮,他便讓開身子,抬手做了個請“姑娘請上轎。”
抬眸看去,身后是一頂青色軟轎。
候在旁邊的兩個轎夫亦是熟面。
她心下一驚。
莊婆子是錢氏的身邊人,生怕被覺察出些端倪。
錦鳶連忙低下頭去,口中不慎惶恐道“奴婢為女使,不敢越矩乘轎,隨大人步行前去城羽營即是”
輕風輕笑一聲,“我們也是顧慮姑娘家的,被我這么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兒帶去府衙問話讓人看著也不太合適,況且姑娘還是國公府的婢女,做個轎子也能避人眼目,免去些不必要的煩擾。”
輕風給出的理由周到,且處處在為國公府、錦鳶著想,讓她無法再推拒。
莊婆子適時開口,“還是大人考慮的周到。”說罷,上前一步,在錦鳶的后背上輕輕拍了下,“即使如此,姑娘就受下罷。”
錦鳶方才敢應下。
“多謝大人。”
輕風下意識就拱手回禮“姑娘客氣。”
做完后,他才覺不對,直起身子,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復又向著嬤嬤道“這幾日將軍忙著抓捕云秦逃犯忙的抽不開身,不知幾時才會回府衙詢問當日在場之人,若耽誤錦鳶姑娘回府,請府上的主子們通融一二。”
莊婆子“那是自然,我等定然配合將軍查案。”
兩邊交接完畢,各自離開。
莊婆子回府,到錢氏跟前以小姐氣色不佳、胃口不濟、月事淋漓多日不盡為由,請錢氏讓大夫過府診治。
這些是在錦鳶離開國公府后發生的事情。
她自然不知。
她坐在軟轎中,心下忐忑不安,雙手有些緊張的攥起,嘴唇微微抿著。
時隔多日,想到要見趙非荀,恐懼從心底涌起。
她試圖調節自己的情緒,掩飾自己的懼色。
趙非荀性情乖戾、手段狠辣,折磨起她更是不會手軟,而他要得是自己的身子,以此來發泄欲望,只要她如試婚那三晚,任由他布弄自己,順從于他。
只要她將恐懼遮掩的好些,不讓趙非荀懷疑自己。
熬過這些日子,等到沈如綾被退婚后,她就能按著夢中那般,重獲自由。
軟轎停下,她掀開簾子下轎。
入目,是小院的門。
錦鳶雖已猜到,但面上仍顯出吃驚之色,柔軟的眸底泛起些詫異的神色,凝向輕風,“我們不是去城羽營么”
輕風清了清嗓子,“姑娘請罷”
他不愿回答,錦鳶只好收回視線。
推門而入。
初夏里,午后的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