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掀唇,語氣冷血至極“給我往死里打”
“奴婢”
錦鳶面色煞白,張口的話還未說出口,身后婆子的一棒又狠狠砸下來
痛至險些令她暈厥。
棒子從身上被抬起,又高高揚起
錦鳶心底哀鳴著絕望與恨意,她幾乎是吼叫著出聲“奴婢說”
錢氏、沈如綾
這兩個嗜血的主子
“奴婢都說”
她認命卻絕不認死
“奴婢通通都說”
她的吼出的每一個字,都似杜鵑啼血。
錢氏面上噙著鄙夷的冷笑,方才抬起手命婆子停手,下一瞬,卻從拔步床上傳來沈如綾尖銳威脅的聲音“錦鳶你敢”她支起孱弱的身子,身軀晃顫,眸中卻迸射出奇異的光“你難道忘了用什么起誓不成”
錦鳶的情緒似乎被冰冷的手猛的掐住。
她轉過頭,緩緩看向沈如綾,眼底生出諷刺之色,“小姐”
服侍沈如綾已八年有余。
雖知她冷漠自私,可眼下
竟毫不留情的逼她去死
錦鳶垂眸壓下心底的狠怨。
錢氏用力擰眉,“小姐病得糊涂了,讓她好好躺著無需她開口”
秦嬤嬤上前,用手牢牢捂住沈如綾的嘴巴。
任憑沈如綾捶打,也不松手。
錢氏收回視線,冷冷瞥向錦鳶“說”
錦鳶伏跪著,每張口發出一個字音,就牽連著后背止刺痛難耐,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從口中傳出來,“奴婢受小姐之命,曾去”
將要說出書院之名時,從一旁混亂驟起。
只聽見秦嬤嬤驚呼一聲“小姐”
沈如綾為了保住顧生,病了那么久的她生出神力,用力推開秦嬤嬤,從床上撲下來,赤著足、披著發,一臉決絕的朝著墻撞去
嘭
“小姐”
“綾兒”
錢氏再也顧不上錦鳶,轉身拔腿就朝沈如綾跑去,卻晚了一步。
沈如綾用力撞上墻壁,從發間滲出一道鮮血。
人無力的跌滑而下。
一張臉白的恐怖。
錢氏嚇得慌了分寸,心中大痛,顧不上禮儀姿勢,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摟著沈如綾,驚痛著喚她“綾兒不可”
沈如綾倒在錢氏的懷中,掀起眼瞼。
血水有些遮擋視線。
眼淚從眼角滑落,她蒼白的張合著唇,落著淚道“女兒答應母親從此不再見他母親不要再問了求母親饒他一條性命他是女兒的命啊否則、否則”沈如綾凄聲絕望道“女兒寧愿一頭撞死”
錢氏不敢置信的看著懷中虛弱的女兒。
眼中是遍布痛心,語氣僵硬著“你為了一個男人當真要如此威脅你的母親嗎綾兒”
沈如綾落下的眼淚更密更燙,“是您與爹爹先逼我的啊用國公府、用你們在意的權勢壓在我身上我從一開始就不愿意嫁去趙家,是你們你們逼我的”
錢氏哪怕再堅強心硬,此時也被女兒的話傷的落淚,“與趙家的婚事乃是陛下欽賜,綾兒,你是想要害死爹爹與娘親嗎”
沈如綾卻不愿受此要挾。
一心只想保護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