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妙辛落淚。
她不再推卻錦鳶的這份真心。
將荷包緊緊攏在手中,哽咽著道“我記住了,我知道了,定會好好用這些銀子讓自己好起來的”她抬了手,擦著錦鳶面上的眼淚,“出去后,我只擔心你錢氏、沈如綾、福嬤嬤、妙辛個個都不是什么好貨色,將軍又那般”
“別擔心我,我會活得好好的。”
“拉鉤,是咱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錦鳶強忍著眼淚,“都多大的姑娘了還做這些”
妙辛伸出小指勾上,強硬道“我不管拉了鉤就是約好了,否則、否則我就要和你斷交再不認你這個姐妹”
“姑娘好狠的心啊”
“不狠心些,我不放心啊。”
此話一出,又勾出許多眼淚來。
兩個姑娘,在逼仄的下人房里,拉鉤許諾。
只為彼此都能有一個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沒過多久,福嬤嬤領著兩個粗使婆子出來,親自盯著將妙辛送出去,錦鳶在后面追了兩步,才出屋子,就被椒葉攔住了,只能看著妙辛的背影離開小院。
若是立榮在天有靈
保佑妙辛今后一生順遂
好好活下去
*
妙辛從國公府里挪出去后,錦鳶就一人住著,白日里忙著倒也沒什么,夜里回了屋子,她點著油燈繡花時,脫口而出妙辛的名字,讓她幫著一起選個花樣,屋中無人應答,她才想起妙辛已經不在國公府里。
長夜分外孤寂。
從前他們三人一起入進府,如今,只剩下她一人被留了下來。
沈如綾的脾氣時好時壞。
這幾日又折騰著丫鬟們收拾庫房,挽夏、椒葉不太清楚庫房里的東西,偶尋不找了,惹得沈如綾對她們非打即罵。
有時又待她們極好,賞料子、首飾。
滿院子都有,獨獨略了錦鳶。
挽夏替她不平,但無人敢為錦鳶聲辯。
錢氏也不曾來找到她麻煩。
似乎日子又悄然回到了試婚之前的平靜,錦鳶又變回了那個寡言怯弱的二等丫鬟,若非椒葉時常刻薄她幾句,都要讓錦鳶生出之前那些日子不過是一場長長的噩夢。
到了酒船宴那日,沈如綾一反常態,沒帶挽夏椒葉她們,反而把錦鳶這個二等丫鬟帶上了。福嬤嬤勸了她兩回,險些把沈如綾惹惱,諷刺著扔下句“你們不都說趙非荀對我這丫鬟有意,今日我特地帶她去赴宴,好教將軍見了,得他一個寬容大度的好印象不是”
嗆得福嬤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如綾出了院子后,去錢氏院中辭別,故意把錦鳶留在外院,不讓她跟著進去。
今日赴宴,這一身打扮是錢氏花了重金請外頭針線師傅連夜趕工制出來的。
清雅的軟煙羅著身,簪著的步搖婀娜生姿。
纖細手腕上壓了只通體白潔的玉鐲子,手里握了把青竹團扇。
全身上下都是奢華昂貴之物,但因搭配的色調清雅、高潔,與她清麗的容貌相得益彰,是公府侯爵之家才能養出來的矜貴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