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批軍糧,足以讓她的三萬大軍支撐到來年。
眼看如今快要入冬,天氣愈發嚴寒,聽聞這塞外冬季滴水成冰,十分不適合行軍打仗。按照如今戰事,只能先撐過這個冬季再做打算。
臨走前,劉謝交給賈詡一道手諭,是關于司馬懿的。
司馬懿負責軍糧押送,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他難辭其咎,劉謝命他限時查明真相,將功折罪,否則按軍法處置。
王氏族長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家的,等進了家門,腳底一軟,好在身后的奴仆眼疾手快將人接住,這才避免他的臉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被抬進屋后,他已不能跪坐,索性擺爛到底,隨意坐在蒲墊上,彎腰駝背,沒有一點族長該有的形象。
王異進來便是看到自己父親這副頹然模樣,不由緊張詢問,“陛下可是仍怪罪于父親”
王氏族長擺擺手,又示意女兒坐到他跟前,“陛下沒怪罪,言語中更是對為父頗為褒獎,為父只是有些后怕。”
前幾日城中參加宴會的大族回家后皆捐獻糧食,他就顯得十分突兀,萬般忐忑中還是自己女兒給他出了主意,讓他將家中糧食全部捐出。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況且這世道,有糧食才有立足之本,他自然舍不得。但是女兒的一番話讓他醒悟糧食在他手里只是糧食,但若是給了陛下,那就是投名狀。
事后回想起來,萬幸是聽從了女兒的勸告。
只是想到如今被掏空的家底,不由得惆悵。
見自家父親連連嘆氣,王異不免心疼,“父親又是為何事發愁”
王氏族長看了看面前的女兒,萬分愧疚,“如今家無余財,我兒與趙家又婚期將近,為父怕是拿不出太多嫁妝”
趙家是漢陽大族,與王異定親的是那趙昂,此子他見過,青年才俊,芝蘭玉樹,與他女兒甚是相配。恰好對方父母也有意和他結親,當即便定下了,婚期就定在了來年三月。
見女兒沉默,他便以為是她心中也在意,愈發難受,“是為父不好,委屈我兒了”
王異沒有再接話,借口累了便離了大廳,回了臥房
晚膳過后,王異坐在窗前發呆,母親任夫人端著慈祥的笑容走了進來,“吾兒在想什么”
想得太入神,任夫人這一開口,她這才發現自己母親已經坐在了她身邊。
“母親怎么來了”她有些詫異道。
任夫人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神溫柔如水,“自然是來多看看你,以后嫁了人,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任夫人慈愛地摸著王異的頭,想當初蹣跚學步的女兒轉眼間就長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我就不嫁人,一直陪著母親。”王異順勢依偎在任夫人懷里。
“胡說,”王夫人嗔怪道,“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又想到女兒這是舍不得自己,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可是我根本不了解趙昂是個什么樣的人,甚至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王異一想到自己就要成婚,比起嬌羞,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
任夫人安慰道,“偉璋那孩子樣貌、品行、家世樣樣出挑,我和你父親都很滿意。母親相信,我兒嫁過去,他定會好生待你。”
王異還想繼續,但想了想自己要是說出她真的不想嫁這話,肯定會不歡而散,便選擇結束這個讓兩人都敏感的話題。
這個冬天過得很快,冰雪剛融化,皇甫嵩便下令準備強攻蕭關,無論付出何種慘痛的代價。
他已經跟韓遂馬騰兩人耗了大半年了,再耗下去付出和回報就不成正比了。
當日,皇甫嵩便下令讓火頭軍做些好的,酒肉、白面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