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法正拱手行禮,在彎腰那瞬間,他看向了仍跪在一邊的崔溫,意味深長
劉謝對自己的安排十分滿意,法正也十分滿意,唯獨崔溫不太滿意,甚至說得上是冷汗直冒。司隸校尉雖然官職上帶有“校尉”二字,但卻和武官沒什么關系,主要管理司隸地區各種案件的處理以及公務,其職責和廷尉相當。
散朝后,崔溫正打算去司徒府拜訪他的老師,商量該如何是好。可還沒走到馬車前,就遇見了法正,心中暗自罵了句晦氣便裝作沒看見徑直走了過去。
“看來崔廷尉不僅審案能力不行,現在就連眼神也不行。”法正似笑非笑,言語中極盡譏諷。
崔溫強忍怒氣,拳頭松了又緊,最后瞪著法正,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樣”
“崔廷尉說笑了,我一個小小的司隸校尉能把出身清河崔氏的廷尉如何呢某只是想告訴崔廷尉,如今陛下讓你我二人協同審案,還望廷尉能放下你我二人芥蒂。萬不可因私廢公”
法正句句都是在為公事考慮,但崔溫哪里聽不出這人就是在諷刺、炫耀、挖苦
“法正你別拿陛下壓我你以為陛下抬舉你,升了司隸校尉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做夢。”
崔溫直呼名姓算是赤裸裸的不尊重人了,法正懶得跟他計較這些不痛不癢的細枝末節,后面他可要送份大禮。
“想不到堂堂清河崔氏也會出如此不知禮數之人,看來這清河崔氏不過如此。”說完法正便大搖大擺離開,再也不管后面被他氣得跳腳的崔溫。
法正是個行動派,在他接手案后,不到三天時間里,案情走向便從什么也審不出變成了河內太守和張極的互相攀咬。
河內太守說一切都是張極逼他干的,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也只能昧著良心辦事;而張極卻說一切都是河內太守干的,他是被蒙在股中。
雙方各執一詞,但在把自己摘干凈這件事上卻又出奇的一致。
法正拿著證詞若有所思,然后將兩份證詞放在桌案上,自己又拿起筆模仿著張極、河內太守的字跡分別寫了兩份供詞。
寫好后,他又仔細研讀一遍,確認沒有漏洞后便喚人進來拿了供詞徑直前往廷尉大牢。
為了防止兩人串供,張極、河內太守分別收押兩處。河內太守便關在崔溫掌管的廷尉大牢中,至于張極,因為是宮里人,之前一直關押在掖庭,直到他就任司隸校尉,才移交至司隸校尉府。
剛到廷尉監牢入口處,法正一如既往又被門口的守衛攔住了去路。
“大膽爾等莫非是想妨礙公務不成”法正愣著臉呵斥。
守衛趕緊作揖賠罪,面露難色,“小的不敢阻撓法校尉辦理公務,只是崔廷尉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提審重犯。小人也只是奉命辦事,還請法校尉不要為難小人”
守衛心里早已把給他排班的人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一邊是頂頭上司,另一邊是和頂頭上司平起平坐的司隸校尉,兩頭他都開罪不起,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法正也不再多說什么,直接從袖口中拿出了令牌,“見令牌如見陛下,我奉旨提審重犯,就算是崔廷尉今日在此也得讓我進去。”
守衛長松了一口氣,心想著有這東西您早拿出來啊,害他心驚膽戰過了半天又拿出鑰匙打開了厚重的鐵門,“法校尉,您請,您請。”,,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