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如律心想抱歉呢,我從聽說你開始就沒想讓你活著。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祁出新掙扎,后者對上那不含一點感情的視線,心終于徹底涼了。
他總算想起,對方確實沒有承諾過要讓他活下去。
令如律肯定是在報復自己她肯定還在記恨前世
祁出新從未像此刻一般生出強烈的悔意,胡亂地拼命道歉著“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對不起,我不應該從前那樣對你爸媽也不應該重男輕女”
可是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為什么偏偏令如律就這么恨他他們的家庭就像無數普通的姐弟家庭一樣,他從來都沒覺得不對。
祁出新見令如律遲遲沒有動靜,絕望之下開始詛咒和辱罵。
令如律現在甚至有點感謝穿越把祁出新送到了她面前,否則她怎么能看到對方的這種丑態呢
“你是一個怪胎媽說你冷血果然說得對就為一點小事,就要殺親人”祁出新口不擇言,“祁”
在他開口說出那三個字之前,令如律就抬劍刺進了他的喉嚨。
他瞳孔縮小,看著她,卻已經發不出一個字。
大量的血從他的口鼻甚至眼睛里淌出來,喉口發出“嗬嗬”的音節。
人之將死會走馬燈,祁出新驚奇地發現這是真的。只不過那些思緒太快太散,他抓不住。
站在他面前、帶給他死亡與恐懼的人是令如律,所以那些走馬燈也與她有關。
其實他們姐弟成年后相處很少,回憶大部分是在童年和青少年時。
他看到總是被要求跟在自己身后的令如律,不能被父母牽著手的令如律,替他犯的錯挨罵的令如律,被他頤指氣使吆喝著的令如律
黑暗降臨之前,他的最后一個想法是
自己怎么敢的啊如果早知道今天,他怎么敢那么做
令如律抽回了劍,頸動脈被割斷的血直接噴了出來,灑了她半身。
“不要叫我那個名字。我沒告訴過你嗎”
她嗤笑一聲說。
祁出新已經不會回答她了,他的身體軟倒下來,瞳孔慢慢擴散。
審訊室安靜下來,只有桑絲等蟲處理尸體的聲音。
令如律走到走廊外,才發覺自己的手在發抖。不只是手掌,她的胳膊和腿也都在戰栗。
不是因為害怕。她剛穿過來就殺了一個雄蟲的時候都沒害怕,這是因為太憤怒,還有太興奮。
令如律深呼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了。
如果祁出新只是一個單純的穿越者,她不會那么著急殺他;如果祁出新只是前世的廢物血緣弟弟,她也不會那么著急處理掉他。
可兩者結合起來,令如律謝謝,我真的急了。
客綠姝等蟲還是第一次看到陛下這副模樣。
那個雄性是說了什么才把陛下激怒成這樣陛下平時那么好的一個蟲。
這種態度不像是臨時起意,而像是有宿怨。
令如律滿身血污,后知后覺犯惡心。
“我要回王宮去住一晚上。”
她說,“我要一個蟲待一下。只讓琉夜跟過來就行,你們繼續在這里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