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淡性子,與仙宮時別無二致。
流燁也不勉強,靜靜躺著養傷。
兩人相安無事了三日。
第四日時,小狐貍突然想喝狐貍娘釀制的那些好酒,以新收兩位仆從高興為由,讓白絨備一桌酒宴。
府上人不多,酒宴位置就被設在水榭亭臺里。
知道小姐貪嘴,白絨還做了幾樣下酒的小菜,有葷有素。
流燁身體大好,自然也能來赴宴。
他穿的衣裳也是先前的狼妖留下,大抵是那張臉格外出眾,黑灰的簡單顏色也被他穿出了幾分艷色風流。
曜靈穿著白衣,眉眼含冰,相比不俗的容貌,更多的是不容人靠近的矜貴氣質。
蘇阮托著臉,遙遙看過去。
兩人從完全相反的位置過來,流燁倒是看了曜靈兩眼,曜靈卻完全不看他。
“小姐。”
曜靈先一步過來行了禮。
蘇阮點頭,讓他落座。
流燁也有樣學樣地行禮,但眼角眉梢恣肆風流,尤其是笑著抬眼時,那眼里藏不住的高傲與瞧不起,當真契合這位仙君的傲慢性子。
不曾伏低做小過,連裝都裝不來。
看不起她,還得給她做奴仆。
可真辛苦啊。
蘇阮頷首,在流燁順勢坐下時,她轉頭對身側的侍女道“白絨也坐下,讓這個新來的奴仆斟酒。”
流燁還沒挨上凳子,又被迫起身。
奴仆二字,更是讓他臉上的笑減了兩分。
敢讓他流燁仙君當奴仆,還讓他伺候斟酒的人,也就曜靈這個不知死活的情劫對象了。
他努力維持唇角翹起的姿勢,俯身給蘇阮斟酒。
淡粉色的清透酒液緩緩沒入酒盞中,顏色澄澈,浮著幾片粉色花瓣。
他密密的睫毛低著,側臉還有未好的傷痕,淺淺的一道肉粉痕跡,就像是上好的白璧有了瑕疵。
蘇阮不住地顰眉。
流燁微笑抬首“小姐,請用。”
“我不想喝桃花釀。”蘇阮撩開眼簾,疑惑,“誰讓你替我做主的”
流燁臉上的笑僵住。
下一刻,那滿了大半杯的桃花釀便被潑到他的臉上。
酒液順著下頜滴滴答答地落下,臉上的黏膩感,讓流燁恨不得將這個凡人掐死。
但他還是只能擠出微笑,喚道“那小姐,想喝什么”
蘇阮不答,反而頗有興致道“知道這叫什么嗎”
流燁不解地望過去。
“這喚作,美人落淚。”像是狎玩那般,蘇阮捏住他的下頜,視線從他眉骨掠至眼窩,密密的睫毛都沾上酒液,黏在一起。
眼睫輕輕掀著,像是剛剛哭過一樣,被酒液潑過的皮膚好似更白皙,嘴唇被酒液潤過,薄薄兩片浸著水色。
說是秀色可餐也不為過。
就是額頭與側臉處那兩道傷痕破壞了美感。
被面前的女人捏住下頜,指尖捻著搖晃,左右打量。流燁暗暗咬牙,仿佛受了奇恥大辱般,眼睛都紅了。
這個好色的凡人。
也配做曜靈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