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簡單的桌椅與一張床榻。桌邊還點著一根蠟燭,豆大的燭火緩緩燃至深夜。
流燁剛用傳送仙術回到屋里,毫無征兆的,一柄匕首突然橫過頸部,他迅速后仰,避開那道寒刃。
匕首再次跟上,流燁后退,被斷了飄起來的一縷發絲。
他順勢一掌打過去,但在看清那人時,明顯收了力道。
“曜靈,你做什么”
曜靈卻是完全沒有留手,匕首在他掌中如臂使指,急速地旋轉,仿若開出了銀花。尖銳的寒刃,徑自破開對方的靈氣防御,幾乎要扎穿流燁的手掌。
即便流燁收掌快,手腕處也還是被劃過一道血痕。
“你瘋了嗎”
“修道之人,潛入蘇府,謀害小姐。”曜靈直接給他定了罪,揮去的匕首不停,地上很快便多了一縷縷被割斷的長發。
流燁氣急“你不也是修道之人”
“捉妖師豈是你這等藏頭露尾的鼠輩相比的”
情急之下,流燁吼道“我也是捉妖師”
曜靈停了手。
他按住身側匕首,目光四下打量道“證明”
“什么證明”
眼看曜靈又要出手,流燁連道“我是無名無門出身的捉妖師”
俗稱,野路子出身的半吊子捉妖師。
流燁腦子轉得飛快,見唬住了他,頓時急中生智,反客為主道“你說你是捉妖師,可有什么證明”
曜靈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
他拎起玉佩,以名姓那面對著流燁,冷聲道“天師門,曜靈。”
流燁立即笑哈哈地作揖道“原來是同道中人,曜靈道友,失敬失敬。”
曜靈卻沒有理睬,匕首在他掌中轉動一次,抵上流燁的肩“這位裝作受傷,潛入府中,又隱瞞行蹤,偷摸外出的捉妖師道友”
流燁被匕首抵著,一動不敢動。
真打起來,如今的凡人曜靈肯定打不過他。
但耐不住曜靈日后回歸仙尊,找他麻煩。
“我當時察覺到有妖氣,便尋到此處。深山中突然出現這么一座府宅,曜靈兄難道不覺得古怪嗎”流燁瘋狂找理由,“為了查清此事,我才兵行險招混入蘇府。”
“奈何道行尚淺,心中懷疑,卻無法確定。今夜便是出去尋一認識的道友,她與曜靈兄一般,同樣出身天師門,名喚清月。”流燁一邊說,一邊注意曜靈的神色,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神思松動的跡象,復又道,“我拜托她幫忙辨別一二。”
說罷,他便慢吞吞地從袖口里摸出一張手帕,是先前白絨遺落在他這里的,正好當做證物,蒙混過關。
“就是這個”
曜靈審視他良久,收回抵在他肩頭的匕首。
“府主是修道之人,那侍女不過一只被馴服,伺候小姐的兔妖。莫要多管閑事。”
他將匕首上的血擦凈,重新插回腰間刀鞘。
“事情既已了,還請道友明日離府。”
流燁怪異道“曜靈道友似乎很放心,再被馴服,那也是一只妖怪”
“小姐身邊自有我保護。”曜靈看他,一字一句道,“小姐于我,是真正的救命之恩。”
“可我也想保護小姐呢。”流燁迎上曜靈冰冷的視線,哂然一笑,“無關妖物與否。”
“只因心之所至,傾慕小姐。”
這一夜后,蘇府似乎有什么在暗中變化。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白絨。
家中那位新進來的仆從,仿佛鉚足了勁地要在小姐面前表現。
但因為笨手笨腳,每每都會被小姐嫌棄。習慣默默做事,不與人交惡的曜靈竟也會跟著諷刺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