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懨懨的青年,仿佛又活了過來,他握住少女的手指,問她“小姐是除了我、夫人與阿絨以外,不親別人是嗎”
蘇阮趴在他懷里想了想,另一只手圈住他的一縷發,點點頭。
曜靈忍不住笑。
他真正笑起來的時候,那張有距離感的冰冷面容也隨之柔和下來,密密的墨色睫毛搭在眼簾上,兩片淡色薄唇微抿,在唇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謝謝你,小姐。”
少女再次露出困惑的目光,曜靈也沒有解釋,只是輕撫著她的背,像是給小動物順毛那樣,一點點將她哄睡。
這是這幾日里,曜靈發現的哄她的辦法。
蘇阮被撫得舒服,閉著眼睛,徑自趴在他懷里睡著了。
少女生得過分秾麗,安靜睡過去,又是一副完全不設防的嬌憨模樣。曜靈低著臉,視線從她臉上一寸寸掃去,仿佛已經掠過千千萬萬遍。
最后,他將睡著的少女放在榻上,專注地凝著她,想到方才她不自知的回應,心中仿佛被最甜的蜜鼓鼓囊囊地塞滿。
小姐不懂,他便教她。
像他的那些愛意,她總會明白的。
閉府下山的那日,已經是蘇阮病愈好幾日后了。
流燁或拎或背著大包小包,整個人幾乎被包袱掛滿,臉色很不好看。
但誰讓他什么都不會呢
白絨不在,府上大大小小的事便由曜靈調度。流燁自己又是個金尊玉貴的仙君,笨手笨腳,只能做些雜事。
尤其是蘇阮生病期間,他是一點有用的忙都幫不上,連煎藥都不會,前前后后都需要曜靈照料。
現在更是被比他高一級的仆人曜靈指使著背包袱。
而對方,則抱著香香軟軟的嬌小姐下山。
原本不覺得累的流燁,一對比下來,便塌下肩膀,開始滿心怨念。果然他的策略是對的,就應該先爭這嬌小姐的寵
倘若爭到了,現在抱著嬌小姐的便是他了。而這些亂七八糟的包袱,都齊齊丟到曜靈的身上。
流燁心里罵罵咧咧,痛斥曜靈,實際還得背著包袱,唯唯諾諾。
傾城鎮就在傾城山腳的位置,不算很繁華的小鎮,但因為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拜神節,街道上熙熙攘攘,處處都是極熱鬧的氣息。
因著拜龍神的緣故,街上龍形制品隨處可見,就連小孩手里金黃的糖畫都是游龍的形狀。
蘇阮那雙清亮亮的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金黃的糖畫,錯身而過時,琥珀色的眼瞳也跟著那糖畫轉了轉。
一半心神注意前面的路,一半心神放在蘇阮身上的曜靈,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轉而去一旁的糖畫鋪子里,買了一根龍形糖畫,想了想,又買了一根與蘇阮屋里屏風上相似的白狐糖畫。
捧著兩根糖畫,小狐貍高興地都快要晃尾巴。
她舔了口白狐糖畫,仰頭親在他下巴上,讓青年下頜都沾了點濕乎乎的糖水。
她還繼續咬著糖畫,模模糊糊地說“唔曜靈,真好。”
當事人則輕咳一聲,移過泛紅的臉,直挺挺地往前走。
險些被包袱淹沒的流燁,看到這一幕,心里莫名其妙泛酸的同時,只覺得曜靈實在太過心機。
蘇家不僅在深山里建了宅子,就連這傾城鎮上,也有一棟精致的別院。因為主人家偶爾下山來住,所以使錢托人定期打掃,維持別院的干凈整潔,以便隨時入住。
三人心思各異地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