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尖還有一抹鮮紅的血跡。
腦海深處的記憶瞬間涌上來,舊時烈火焚燒,滿目瘡痍的村子,那些求饒地尖叫與哭喊,伴隨著一條直直穿透爹娘身體的狐尾,將他們的心臟生生勾卷出來。
小曜靈被夫妻二人護在身后,滾熱的血濺上小小的孩童。
曜靈殘留的意識被過去的記憶占據,用僅存的靈氣,想要斬斷那條染血的狐尾。
蘇阮突兀地抱住他。
“你要殺我嗎”
少女鉆進他的懷里,輕軟的聲音送至曜靈耳邊,將青年遠去的神智拉扯回來。
雖然及時收回手,但掠過的靈氣還是削去尾尖一縷染血的狐貍毛。
緊接著,便是曜靈不可置信的眼。
“你、是、狐、妖。”
他喉嚨干澀,一字一字艱難地吐出這個事實。
蘇阮輕輕點頭。
她仿佛無骨的菟絲花,兩只手攀扯住他染血的衣裳,仰起臉,用那雙勾人的狐貍眼睨他“是啊,天師,你要殺了我嗎”
曜靈此刻腦子混混沌沌,下意識地想要回避,便沒有看她,而是將臉別向一邊。
小狐貍偏偏要他看自己,一雙沾了血的手捧住他的臉,很輕易地便將青年偏過去的臉捧著面向自己,她湊上去,眉眼微彎地問“天師,你說,我的氣息潔凈嗎”
青年闔著目,輕輕應了聲。
“那我是惡妖嗎”
青年唇瓣嚅動“不是。”
蘇阮不由笑聲泠泠,陳述一個事實“可曜靈還是想殺我呀。”
“但怎么辦呢我是妖,也是曜靈的救命恩人。”小狐貍輕佻地摸他的臉,像是玩弄什么物件似的,“曜靈若是殺我,那便是恩將仇報了。”
青年嗓音艱澀“我不會殺你。”
蘇阮并未回應,眼里雖在笑,神情卻擺明了不信。
“我不會殺你。”青年呼吸急促,再次重復道。
他甚至還握住了蘇阮摸他臉的手,祈求道“小姐,你相信我。”
“好吧好吧。”小狐貍隨意敷衍完,懨懨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好累,曜靈,你背我。”
曜靈見她眉眼涌上倦意,立即背起她,也不顧身上各處嚴重的傷勢,尤其是被蛇頭撞過去的腰腹位置,鮮血洇滿了衣衫,走一步便有血順著流下來。
直至尋到一處山洞,曜靈意識模糊,眼前發黑,但依然堅持到將蘇阮放下后,高大的身體才直直向前摔過去,徹底陷入昏迷。
蘇阮自然不可能像原文女主那樣悉心照顧他,像最開始那樣,從小荷包里捻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塞進曜靈的嘴巴里。
接著,便任由他自行恢復,清醒過來。
小狐貍甚至連替他翻個身都不愿做,彎彎的細眉擰著,自顧自地用帕子擦自己沾血的手。
擦了一會兒擦不干凈,蘇阮也不擦了,只等曜靈醒過來,給她清洗。
好在狐貍娘給的藥非常不錯,曜靈午后便清醒過來,那些與衣裳黏在一起的可怖傷口也止了血。他先是確定小姐還在山洞里,隨即從腰帶里取出外用的傷藥,背過去給自己簡單上了藥。
蘇阮等他上完藥,便開始支使他“曜靈,我要洗手。”
“還要洗尾巴。”
曜靈轉過身,視線落在她搭著裙邊的雙手,以及身后同樣沾了血的尾巴。
他眼睫低著,下意識移開目光。
崖下不知會有什么危險,曜靈不放心蘇阮獨自待在山洞里,便主動提議,與她一同去尋找水源。
于是,畫面就變成了傷重的曜靈抱著嬌小姐,后者還捉住自己的狐貍尾巴,不時用尾巴尖掃過曜靈的臉,逗他玩。
狐貍尾巴每每擦過曜靈的臉頰時,蘇阮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重了幾分。
似乎在強忍著什么。
那并非是高興的情緒。
蘇阮突然停了動作,故意在他懷里縮起來,小心護住自己的尾巴。
“曜靈是不高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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