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蘇阮并不介懷他先前的魯莽之事,還對他那樣溫柔地說話,讓赫連珣一顆冰涼的心都被重新熨帖得滾燙了。
蘇小姐簡直就是這世間最可愛的女子
不僅如此,赫連珣重拾信心后,甚至還膨脹了膽子,敢與盛璟叫板“璟哥,蘇小姐方才的意思是,大家公平競爭。至于是侯夫人還是太子妃,便各憑本事吧”
原本看赫連珣極其不順眼的蘇嬈,都被他這股莫名的勇氣與自信給逗笑,甚至還睨了眼謝昀,悄悄俯身與他示意道“像不像當初你在傾城山追我那會兒是什么給你的膽子呀”
謝昀笑笑不說話,但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溫柔愛意,已不言而喻。
哪里有什么膽子
無非就是足夠喜歡。
這邊謝家夫婦正甜言蜜語地咬耳朵,赫連珣在那激情放完話后,迎著自家堂哥微笑的面容,后知后覺地開始心里發虛。
皇室子弟,就沒有不怵他表哥的。
少年越心虛,盛璟便越鎮定,他撩開狹長的鳳眼,瞳仁漆黑而明亮,勾著唇,不緊不慢地笑“好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掠過蘇阮身后的兩名青年,眉峰微挑,笑得意味深長。
曜靈微皺了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看不出什么表情。
流燁卻是被激出了一身火氣,但如今身在凡間,以奴仆之身面對一位太子,為了不被挑出錯,也只能強行忍耐。
圍觀全程的小狐貍,則是看得興味盎然。
打起來打起來。
讓她看看究竟是要做侯夫人還是太子妃。
當夜,說著各憑本事的赫連珣,卻是偷偷進了皇宮,扒拉著自家親舅父的腿,沒皮沒臉、又哭又嚎,完全施行耍賴行徑地要舅父重新給他賜婚。
險些沒被皇帝打斷他的腿。
賜婚是不可能賜婚的,只有一頓“竹筍炒肉”的教訓。
赫連珣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埋怨道“謝將軍已二十載沒有歸京,過去的將軍府早已破舊不堪。若非是舅父不舍得賜給謝將軍一棟大宅子,謝將軍又何故要住進自家夫人的宅子,連累得我都不知道蘇府就是謝家,平白丟了這門天賜姻緣的親事”
“這事兒,舅父得負全責”
皇帝被這混賬氣得親自拿起荊條,讓人將他綁在長凳上,一連打了他屁股好幾下。
即便挨打,赫連珣也還在痛呼之余,高聲控訴自己的委屈“嗷是舅父,拆散了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是舅父,讓一樁本可以美好的姻緣有了裂痕”
“是舅父連一棟宅子都舍不下,生生毀去了我的姻緣”
“嗷嗷嗷好疼”
皇帝都要被他給氣笑了。
“混賬給朕滾這輩子都別想朕給你與那謝家女賜婚再礙朕的眼,朕即可下旨,讓太子與那謝家女不日完婚。”
被綁在長凳上的赫連珣突然拼命掙扎起來,就在皇帝以為他又要說些違逆之語時,少年突然怒吼一句“快來人給我松綁啊”
“我要滾”
“誰都別來妨礙我滾”
皇帝“”
他現在只想將過去在胞妹臨終前,答應她照顧赫連珣的自己給打死。
這兵荒馬亂的一夜,淹沒在翌日紛飛的大雪里。
京城冬日多雪,今年的冬天又格外得長,外面寬闊的護城河都被凍結了冰,更不用說其他大大小小的河流。
因為結冰的緣故,京城里各處多了些冰嬉表演。
于是,盛璟給蘇家下了拜帖,邀請蘇阮第二日去郊外看冰嬉。
“看冰嬉就看冰嬉,去什么郊外正經人誰去郊外啊”流燁一邊擦桌子,一邊碎碎念,“皇宮里不就有現成的”
白絨忙著給小姐梳妝打扮,曜靈需要準備好小姐要穿的衣服,沒有一個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