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眼眸黑沉沉的,像是一潭不見底的深水,他倏而笑了笑“我想的哪樣”
最初涌上來的勇氣褪去,祁修遠心里發虛,囁嚅著唇瓣沒說話,只是越發貼近蘇阮身邊躲了躲。
眼神閃爍,演技拙劣,幾乎將所有不堪的小心思都暴露在那雙眼睛里。
祁深險些將那封信給揪成一團。
黑色大衣上還攜著從外面帶進來的潮氣,他捏著信紙,鎮定地走過去。
男人緊緊拉住少女握毛巾的手,將疊好的信紙塞進她手里“阮阮,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不想聽我說。我把想說的話都寫在里面了。”
少女撇過臉,沒有看他。
祁深捏緊手指,視線掃過蹲在那里裝可憐的少年,壓著怒氣“祁修遠,跟我過來。”
祁修遠一個激靈。
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地上樓。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小狐貍都想跟過去看熱鬧。
她收回好奇的目光,打開被塞進手里的信紙。三張信紙,仔仔細細將許施施以及替身的前因后果,全部坦誠說清楚。
末了,還跟她情真意切地道歉。
小狐貍顯然沒料到還有隱藏劇情,但祁深之前既然有心和許施施結婚,就意味著男女主依舊能達成幸福he。
她想了想,轉手就將那些信撕碎,丟進垃圾桶。
二樓書房里,祁深走進去,祁修遠低著腦袋,跟在后面。
“把門關上。”
祁深一邊說,一邊脫了大衣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
祁修遠乖乖轉身將門關上。
“是你告訴她的。”祁深坐在那里,抬眼看他。不是疑問,而是平靜的陳述語氣。
祁修遠心里一慌“什、什么”
“我和許施施的事。”祁深一字一句,一邊打量少年的神情,一邊說,“你是我的弟弟,應該知道,我和許施施,從來就沒有交往過。”
最后一句話,讓祁修遠越發心虛和慌張,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掌心。
他神情的變化以及習慣性的小動作,被祁深盡收眼底。
“你告訴她,我和許施施過去一直在一起,她是作為許施施的替身,待在我身邊。”祁深不緊不慢地敘述當時的情景,“是這樣嗎”
真相八九不離十,祁修遠沒有辦法反駁。
他確實有意無意地誤導,讓蘇阮以為他哥是和許施施在一起過的。
對方完全默認的態度,讓祁深心里驟然升騰起一股怒火。
宿醉后的頭痛,加上一直隱忍的情緒,讓他再難以保持冷靜,聲聲質問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那些心思嗎”
“喜歡自己的嫂子。”
“我可以當作不知道,給你時間門,讓你自己整理好這段不該有的單向感情。”
“可你是怎么做的”
祁深都難以將他做的那些齷齪事說出來,聲音因為醉酒有些喑啞,低低沉沉的“祁修遠,你是不是當我死了”
“哥”祁修遠第一次聽他哥把話說得這么重,慌得都直接給他跪下了,“對不起,對不起”
祁深突然覺得很無奈。
都到了這個地步,祁修遠寧愿跪下給他認錯,卻連一句放棄蘇阮的話都不愿說。
“家里有你嫂子在,確實不方便。”祁深頓了頓,說出解決方案,“阿遠,我們暫時還是分開住吧。”
男人起身,走到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的少年面前“是我和蘇阮搬出去,還是你搬走”
祁修遠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