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袋子，伸出空空如也的手給錦鯉們看，示意今天沒有帶吃的過來。
錦鯉們撲騰了幾秒，毫不留情掉頭各自散開，只有幾條盡力鍥而不舍還在張嘴，呆滯的眼神里滿是對食物的渴望。
劉娜看的有些好笑。
她彎腰從塑料袋里取出蔬菜葉子，撕碎成小塊灑進池面。
錦鯉是可以吃少量蔬菜葉子的，
幾條錦鯉依然傻乎乎不肯離開，劉娜習慣性像往常那樣跟錦鯉說話“這次是真沒有啦。”
哪怕它們聽不懂。
劉娜踮起腳，搜尋了一番，在較為偏僻的角落里看到那條錦鯉，它依舊像前幾天那樣沉在池底一動不動。
劉娜有些擔心。
雖然神話故事里的精怪都不需要吃食物，但這池子里的所有錦鯉，包括這條，全都是靠她悄悄開小灶喂自制魚食才能長得這么健康又壯實。
有一種餓，是她覺得錦鯉餓。
劉娜強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她這邊的情況后，悄悄對那條錦鯉小聲問“吃蔬菜嗎”
那條錦鯉晃了晃頭。
劉娜心下失落的同時，也不免松了口氣。
這條錦鯉大約是真的不餓吧，她留下一句晚上還會再來看望它后，拎起袋子往小區里走。
途中經過幾個年紀較大的住戶，隱約聽到了幾句什么中邪，騙子之類的話，她沒太在意，直接進了電梯。
而外面的幾人依然聊著天。
正好在三單元孫家對門的鄰居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你們是沒看見那個道士，進屋就直接罵孫家不要臉，到手的定金直接砸孫家人的臉上了，還說什么是他們家招惹的東西連他都給纏上了，他不賺這筆錢了，還煞有其事對空氣求饒說放過他們什么的。”
其他人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個道士不是騙子么，還能把到手的錢給還回去”
“不過那個道士確實看起來很狼狽，和昨天那鼻孔都要朝天的姿態不一樣了。”
他們頓時面面相覷，明明是大夏天的，硬生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會吧。
這世上難不成真有鬼什么的
要知道，讓一個騙子把錢還回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過具體的情況咱們也不知道，以后還是少接觸孫家吧，他們一家子現在還在鬼哭狼嚎的，看上去就嚇人。”
“依我看，要不還是報警吧”
大家想了想，也覺得這事最好還是交給警察來管，別到時候鬧出什么事來。
三單元其中一戶大門敞開著，里面傳來清晰哭嚎聲。
孫昊慘白著臉，身體不自覺顫抖。
他不敢相信那個騙子道士一大早上就來他們家，還把定金還給了他們，整個過程里，對方的表情是憤怒的，是惱羞成怒的。
可同時，也是恐懼的。
更讓孫昊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對方身上也穿著厚厚的外套，和他如出一轍。
而對方后面所說的話，徹底印證猜想是正確的。
這幾個騙子也和他一樣被拉進噩夢里，變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經歷了一次又一次輪回。
直到天亮。
之后，這幾個騙子生怕繼續被纏上，不但還了錢，還對著房間不知名角落表示他們也是無辜的，希望不要再折磨他們了。
孫父孫母大哭不止，拽著大師苦苦哀求。
騙子直接踹開兩人，帶著兩個徒弟飛快離開了，活像是后面有看不見的鬼會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