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些金銀珠寶,皮毛之類,也有些馬鞍武器,不過都沒有了實物,只記載于禮簿之上。”
裴瞻端起了手畔的茶,從容品了一口后他道“大月雖然已滅,未來三十年邊境可保無憂,可到底大周深受其害,一打便打了這么多年,還損失了不少了良將,晚輩時刻提醒自己,萬萬不可放松警惕。
“既是宮中也有刻著此等圖樣的進貢武器,晚輩便想拿到這份禮薄看看,不知道太傅能不能替晚輩行個方便”
顧修略為思索“問題不大,但此事不能急,宮中正在籌備太子及冠禮,事務繁多。不過禮部也正好說要開館取些典籍,以為大典所用,是個契機。等確定了日子,我便讓人請你過來,如此便省事。”
“多謝太傅”
帝后是患難夫妻,起事之前就相互扶持,如今宮中也只有兩位皇子,一位便是太子,另一位方得十一歲,卻生來體弱。皇嗣尚薄,國本不可謂無憂,又恰值邊境大定之后,太子及冠之禮便顯得尤其鄭重。
辭謝了老爺子親自相送,裴瞻兀自走到顧家前院,一道女聲便從身后響起來“裴大哥。”
裴瞻駐足“顧小姐。”
顧纓纓拿著個小盒子走上來“我這里有才做好的抹額,是照裴伯母的尺寸做的,裴大哥可是回家去”
裴瞻道“不回。”
顧纓纓頓了下,便哦了一聲“還以為你能帶回去。”
裴瞻頜頜首算是回應,越過她出了門。哪知道前腳剛跨下石階,后腳沒抬起就撞過來了個圓滾滾子的肉團子
“五叔你讓我好找”梁瑄從他腰腹前抬起頭,眼睛眨巴眨巴的,“原來你和顧家姐姐在這里嘮嗑,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顧纓纓走過來“你這小鬼頭,怎么大晚上的在這兒也不進去又為何你五叔與我在一起嘮嗑,你就不來了呀”
梁瑄道“因為你也是美人啊,我要找五叔,也是讓他去看美人”
顧纓纓倒好奇了“哪來的美人”
“你聽他瞎說”裴瞻一把挾起梁瑄在胳膊窩里,上馬道“走了”
梁瑄一路殺豬“我說真的你這么對我你會后悔的”
裴瞻當然不可能聽他糊弄,一路把他按在馬背上到了梁家。
進了門一問給花澆水的梁郴“阿郅呢”
梁郴道“沒回來呀”
“去哪兒了”
梁郴瞅了眼他胳膊里的梁瑄“他沒跟你說”
裴瞻低頭,梁瑄大呼道“父親說的,二叔去撬你的墻角了他去滄浪亭給上回你扯袖子的那個美人姐姐當跑腿了我去過了,可我進不去我好心告訴你,你不讓我說,還那樣對我,氣死我了現在天都黑了,你墻角都被撬完了”
裴瞻脫口道“傅真”
梁郴瞄他“喲,還挺不見外嘛,都直名直姓地稱呼了。”
裴瞻頓了下,立刻轉出門
梁瑄又追上去“五叔等我”
一道涼感落在梁郅臉上,他伸手一抹,睜開了眼睛。
山風剛好刮過來,帶來草木的清香。他坐起來,又有一片葉子飄過來,他拈起它,然后看到了葉子背后濃重的夜色。
天這么黑了
看看周圍,只隱約有些輪廓,而遠處有依稀的梵音。
他腦子里還是糊涂的,明明之前他不是在滄浪亭嗎跟那位莫名熟悉的傅小姐說話
是了
他就是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栽了跟頭
他竟然讓那個女人給放倒了
他竟然陰溝里翻了船
他立刻檢查身上四處,是完好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妥。
他站起來,團團觀望著四處,看情形這是山里,可他怎么會在山里肖駟他們怎么沒有護住他嗎就連曾跟著梁郴和他上戰場出生入死過的肖駟他們居然都沒有能護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