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距離隔的較遠,山腳下守護的人看不到具體面容。
自然,所有的言語聲也落不到耳里。
傅真看了看周圍,拉了拉裴瞻的手“我們換個地方,上山去看看。”
說完二人就借著圍墻下的陰影,悄悄潛行到了另外的方向,從側面繞行上山。
說是“山”,實則就是個小土坡,據說是當初挖湖的時候,挖出來的土堆在旁邊就成了山。
僧人們覺得不能浪費了,又在上頭種了樹,建了房子,由此就成為了寺里廟宇的一部分。
山下的人明顯沒有把整個山頭全部圍住,而只是有那么幾個守住了兩端的路口。
傅真和裴瞻從側面草叢里步入,躡手躡腳的朝著燈籠光所在的地方靠近。
好在有晚風吹動樹葉的聲音為掩護,他們行動的這點聲響可以忽略不計。
裴詹帶著傅真幾個縱步,就從這棵樹到了那棵樹,眼看著前方說話聲已經傳到了耳里,他們立刻頓步,隱在了樹梢中。
燈籠的光亮剛好照亮了樹下人的影子,那高大而威武的藍子毫無疑問就是楊奕,而當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另外一個人,傅真和裴瞻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
“是燕王”
林子里頭,燈籠已經掛在了樹梢上,賀昭和執燈籠的人都已經被揮退在了不遠處。
楊奕望著面前的人“兩年不見,你又長高了。”
“我已經十八歲了,每年這一天我都會到龍泉寺來,可哥哥總是不來看我。”燕王的聲音溫和而緩慢。
楊奕彎了彎唇,上前兩步,抬手撫上他的肩膀“還是這么瘦。病好些了嗎年年找藥引,應該有些起色了才是。”
燕王搖了搖頭“我這個病,還能有什么好的宮中那么多醫術高超的太醫,醫了這么多年也沒醫好,不過是拖時間罷了。”
楊奕一陣沉默,顯然在這樣的話題之下,也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為好。
“哥哥,”燕王這時候抬起頭來,聲音里又多了兩分輕快,“前陣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當初意圖殺害你的榮王父子都已經被抓起來了。”
楊奕點頭“我知道。”說著他扭頭往方才祭拜過的那方土堆投眼看過去“因為我而死的他們父子倆,若泉下有知,多少能得到幾分慰藉了。”
“哥哥情深義重,他們會心安的。”燕王也走到了那土堆前,低沉的聲音加以安慰。
楊奕哂道“我這算什么情深義重他們父子倆原本好好的,卻無緣無故因我而死,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案子真相大白之后,我曾思考要不要把他二人遷出去好生安葬,然后又想不到還有哪出,比這佛門凈地更為合適。
“但愿這寺里頭的佛音能夠早日祝他們再獲新生。”
燕王聽到這里,抬頭看向他“哥哥往后有什么打算”
楊奕眼望著前方“如今還是四海為家,遲一些,或許回咱們的祖籍去吧。置幾畝薄田,如此過完余生。”
“那哥哥此番入京,是專門為祭奠他們而來”
“不是。”楊奕搖了搖頭,“還有別的一些事情。辦完就走。”
“那你住在何處”